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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整個晚上都呆在樓下的，你也不可能同時在樓的兩邊，那你就不能證明她不是在大樓裡。

他覺得頭很疼，現在好像已經到了兩個人之間要鬥智鬥勇的階段了，真理已經不再能從對方口中直接得到了，而要靠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和提問的技巧來得到。但他在這方面的智勇顯然不及小冰，明明知道她在撒謊，就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承認事實。

小冰說：&ldo;我去洗個澡 --- &rdo;然後從櫃子裡拿了睡衣什麼的，到洗澡間去了。

按他原來的計劃，他現在應該跟到洗澡間去來個鴛鴦戲水，然後把那套睡衣拿出來，看小冰欣喜若狂地穿上；然後把小冰抱到床上，兩人瘋狂擁吻；然後親手把新買的睡衣剝下來……

但他現在完全沒戲水的興趣，叫他戲火還差不多。他坐在那裡，悶悶地想：&ldo;怎麼辦？怎麼辦？&rdo;

他有幾個朋友也遇到過這種事，當他們為妻子紅杏出牆來訴苦求助的時候，他雖然嘴裡在安慰開解，但心裡卻有點不解，這有什麼好惶惑的？兩個字：離婚。

那些朋友總是問他：&ldo;如果換了你，你會怎麼辦？&rdo;

他總是推諉：&ldo;這種事是沒法設身處地的，只有遇到了才知道自己會怎麼辦 --- &rdo;但他那時心裡還是有現成答案的，他會怎麼辦？簡單得很，他不會打小冰，不會罵小冰，但他會跟她分手，給她自由，也給自己自由。

他沒想到真的會有&ldo;如果換了你&rdo;的一天，而他竟然跟他那些朋友一樣惶惑無助，只想抓住一個人問一問：&ldo;你說我該怎麼辦？&rdo;

但他知道別人也會跟他一樣，說些無關痛癢、模稜兩可的話。即便有人肯告訴他該怎麼辦，他很可能也會跟他那些朋友一樣，別人說東，他說東有狼；別人說西，他說西有虎，好像他提問的目的就是為了跟人唱反調一樣。

比如說，如果現在有人對他說：&ldo;還有什麼可說的，走人 ! &rdo;

那他就會說：&ldo;但是我現在還沒弄清她是不是那個&l;冰&r;呢 --- &rdo;

但如果有人對他說：&ldo;別管這些，念在幾年的夫妻情分上，原諒她，給她一個機會 --- &rdo;

那他又會說：&ldo;她已經把我們的愛情和婚姻玷汙了，我還怎麼跟她在一起？再說，誰知道她肯不肯跟那人斷掉？&rdo;

這個槓永遠都抬不完，除非是中央發個紅標頭檔案，一錘定音。他又問了幾遍&ldo;怎麼辦&rdo;，但仍然不知道該&ldo;怎麼辦&rdo;，便決定今天暫時不&ldo;怎麼辦&rdo;，等過了這個紀念日再來&ldo;怎麼辦&rdo;。

小冰洗完澡回到房間，他把禮物拿出來，竭力顯得什麼也沒發生過，說：&ldo;今天是我們的 --- 紀念日，我給你買了一件禮物 ---- &rdo;

&ldo;噢？今天是 --- 我們那個的紀念日啊？差點忘了，幸好你還記得。這幾天忙糊塗了，明天市裡有人來聽課 --- 對我以後轉正很重要 ---- &rdo;小冰拿出那套睡衣，&ldo;呀，太漂亮了 ! 多少錢？很貴吧？你哪來這麼多錢買這個？&rdo;

&ldo;兼課的錢 --- &rdo;他很失望，因為小冰隨手把睡衣掛進櫃子裡去了，他問，&ldo;你 --- 不 --- 試穿一下？&rdo;

&ldo;不用了，你買的，肯定合身 ---- &rdo;

&ldo;那就 --- 穿上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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