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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送了他一條項鍊,不算什麼禮物,只是很平常地在某個傍晚拿出來,借著接吻的姿勢戴到了他脖子上,項鍊的吊墜被設計成鏤空的骰子形狀,銀質骨架水晶殼,看起來很精緻,內裡卻是一枚監聽器,戴上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。
再比如開始有意無意地過問他的行程,從「要和哪個室友一起上晚課」到「回寢室之後的時間都在做些什麼」,像是要把以前不會過問的全都問一遍,補起那些錯失的「私人資訊」。
微信訊息也比以前翻了好幾倍——哪怕一天裡有八成的時間他們都黏在一起,剩下那兩成裡他依然會收到這樣那樣沒什麼實質內容的訊息,時不時地重新整理秦殊這個人在他心裡已經足夠鮮明的存在感。
但即便如此,他哥依然保持著對他一貫的縱容,不會要求他多麼及時地回訊息,或者真的來控制他的行程強迫他做出改變。
只是不動聲色地瞭解他,像悄無聲息漫進他生活裡的水汽,不影響他呼吸,溫水煮青蛙似的讓他漸漸習慣,只會在某些瞬間覺得有些濕潤——潮濕過載,帶來令人戰慄的興奮感。
這樣小心翼翼的控制戳得他心軟,不僅沒有意見,還生出某種被人放在心上的、隱秘又真實的滿足感來。
於是有時候他收到了秦殊的訊息,會刻意不去回復,而是低頭對著監聽器說悄悄話,遠遠地調情。
他把畫滿古怪植物的筆記本裝進書包,撐著下巴在心裡從十開始倒數,數到三的時候半闔的門果然被人拉開,熟悉的身影映入視野,高而瘦,穿一件寬鬆的厚衛衣,看起來很養眼。
到了吃飯的時間,教學樓裡不剩幾個人,泛著傍晚時分特有的空蕩安靜。
他朝秦殊張開手,自然而然地討了個抱,把臉埋進柔軟的衣料裡蹭蹭,嗅著好聞的木質香調心滿意足——這個味道是他特意給秦殊選的,前中調都是無害的草木味道,摻一點兒橙花和小豆蔻香,乍聞起來溫暖微苦,後調卻泛出白麝香溫潤的侵略感來,幾不可察的甜。
和秦殊這個人很相符,卻又不像是他本人會主動選用的心思,更像某種明晃晃宣示主權的標記。
秦殊肯定能看出來,卻還是不厭其煩地用上了,這樣不動聲色的縱容讓他很滿意,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軟了,撒嬌似的叫了聲哥,輕聲抱怨道:「下個學期我再也不要選早上的課了,早八就算了還滿課,也太折磨人了……」
倒不是說上課有多累,他依然對晚上那節藝術史論充滿興趣,只是把他一個自由慣了的人困在教室裡一整天,聽些他想不通有什麼意義又毫無興致的課,他就由內而外地感到疲倦。
這麼感性的情緒秦殊無法感同身受,只能試圖去理解,任由他把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撒嬌,然後伸手揉揉他的頭髮,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拿出顆水果糖,剝開餵進耍懶的小孩子嘴裡。
小孩子很好哄,嘗到一點兒甜頭就滿血復活,把汽水芯的硬質糖果咬得清脆作響,一邊把書包塞進他懷裡拉著他往外走,一邊含混說起白天思考了一天的問題。
「哥,我可能想好要轉去哪個專業了。」
那天提起轉專業的事也不是隨口一說,後來他確實去了解過這個學校的藝術院系——他在f國讀的高中是交換生的理想鄉,在國內也很出名,成績又拔尖,加上父母都從事相關工作,從小在這麼個氛圍裡長大,辦過個展,獎也拿了不少,履歷其實很拿得出手,想轉去美術學院並不難。
麻煩的是他要在綜合性大學裡找一個能拿出手的美術類專業,至少要能夠到他父親公司的校招門檻,以免遭人口舌——哪怕幹他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是專業能力和作品集,他也得遵守基本的規矩,不給家裡添麻煩。
他把這些話慢慢地說給秦殊聽,東一句西一句地沒什麼邏輯,卻相信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