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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的時候，龍老先生正在書房窗下的桌上寫字。筆沾了墨，潑灑揮毫，極盡氣意。

見了程隱，龍聿睿招手把她叫到桌前。

&ldo;這幾個字寫的怎麼樣？&rdo;

程隱哪敢點評他老人家，只說：&ldo;您覺得好就是好。&rdo;

他自個兒看了半天，搖頭，把紙團成一團。而後指著程隱，嗔怪：&ldo;你這丫頭，跟你師父學的，心眼多。&rdo;

&ldo;訓我歸訓我，您也是我師父，這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？&rdo;

程隱的師父是沈老太太，但龍聿睿教過她書法，於這一道，他也是她的師父。

龍聿睿笑斥了句&ldo;牙尖嘴利&rdo;，把文房四寶理好，一邊說：&ldo;今天留你吃頓飯，我讓人給你煮點好吃的。&rdo;

程隱剛應了句好，院裡傳來腳步聲。

龍家的幫傭領著個高大身影，到書房前敲門。

程隱回身一看‐‐

沈晏清來了。

龍聿睿樂了：&ldo;你上午電話打來，半天不見人，我還以為你今天不登我的門。來得好，晚上和程隱在我這一塊吃飯！&rdo;

他是沈老太太的好友，程隱和沈晏清小時候一起被送到他這來拜師，他教他們寫了幾年的字。

他們倆都得喊他一聲老師。

沈晏清上前問候，一邊被程隱盯著，一邊任龍聿睿拍他的肩。

&ldo;對了！&rdo;龍聿睿忽然想起什麼，對沈晏清道，&ldo;程丫頭打個電話來，說要謝謝我……&rdo;他一扭頭，指著沈晏清衝程隱說，&ldo;你別謝我。是他打電話煩我，讓我接受你那個什麼採訪。你有事兒跟他說去。&rdo;

程隱愣了愣。

&ldo;他助理，他那個助理打電話給我被我罵回去了，他又一天三個電話，吵得我頭都大了。&rdo;龍聿睿說，&ldo;要不是看在老沈他們夫妻的面子上，我非好好教訓這小子。&rdo;

沈晏清給龍聿睿道歉。

龍老先生滿臉不高興地訓斥，然而眼裡並無真正動怒之色。否則，也不可能因為幾個電話就真的點頭。

程隱盯著沈晏清，蹙了蹙眉。

難怪。

多年沒聯絡，她回國之後壓根沒敢上門叨嘮龍老先生，好端端的，竟然會突然打電話給她，還是在她為遇上麻煩的時候。

本來她想找容辛，還沒等她和容辛開口，龍老先生這邊就似瞌睡送上枕頭，萬分及時地來了。

原來不是巧合。

說了幾句，龍老太太著人喊龍聿睿過去一趟。

龍聿睿讓兩個小輩自己在院子各處轉轉，手都沒顧上洗就去了。

只剩程隱和沈晏清在書房。

&ldo;你給龍老師打的電話？&rdo;

龍聿睿說了一遍，然她還是又問。

沈晏清嗯了聲。

&ldo;你熱心腸越來越熱乎了。&rdo;程隱挑眉調侃。照剛才那番話，他會出現在這必然不是碰巧。

沈晏清直直睇著她，視線不閃不躲，&ldo;熱不熱心腸，看物件。&rdo;

靜默幾秒。

程隱忽地勾唇笑了下，沒有對他的話發表任何意見。

站著打量桌上的東西，見有團紙在旁邊，沈晏清問：&ldo;龍老師剛剛寫的字？&rdo;

程隱說是，&ldo;寫的不滿意。&rdo;

&ldo;他習慣一向這樣。&rdo;沈晏清道，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