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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翼笑嘻嘻地也不生氣。
“你是騙我的吧,剛才根本就沒有受傷對不對。”流雲見他臉色無恙,試探性地小聲問。
“你要不要試試看。”莊翼瞪著她,眼睛渾圓渾圓的。
流雲舌頭一吐,討好地笑笑,“你又不會。”見莊翼臉色微變,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趕緊道:“小翼,你拜我為師,我就教你天下第一的武功。哈哈!”小身子一挺,拍拍胸口,很神氣的模樣。
莊翼哼一聲,小腦袋抬得高高的,比她還神氣。
“算了,你叫我大哥,我就教你。”流雲懈氣地讓步。見莊翼仰著腦袋望天,氣憤地提高聲音,“我本來就是你大哥!”
沒有回答。
“算了,算了。”流雲拾起地上的柳枝兒,擺出姿勢,“別朝天上看了,那兒又沒開花!”
……
流雲失口驚呼,“不要——”不要殺人,不要!不要用這一招來殺人!
推開李聞持的身體,接下莊翼致命的一擊。耳邊師父的話猶在耳畔,“長河落日乃梵心十式中最霸道一招,剛猛凌厲,辛辣殘忍,對方非十惡不赦之徒,不可枉用。此招一出,必見血而歸,即使以梵心之第一式疏影橫斜接下劍刃,仍免不了為其後勢所傷,輕則折臂斷骨,重則武功全費……”
冰冷的寒意自肩頭一路划向小臂,紅色的液體也隨之滲出白衣,畫出片片紅櫻。莊翼的手微微發抖,長劍“哐當——”一聲掉落在地,眼中驚訝與痛苦,皆在一瞬。
“你——怎麼會?”就要撲上前,卻被身後人拉住。“有人來了,快走。”
眼前的人兒馬上蒼白了臉,鬢腳垂下一絲亂髮,和著汗水糾纏在白皙的頸項中。她身後的李聞持愣愣地一把扶起她,手上一片溼熱,瘦弱的身軀靠著自己滑下,彷彿沒有重量一般。
“我們扯平了……”她的嘴角竟泛起一絲微笑,在他的懷裡輕聲喃喃著,李聞持不明所以,焦急地撕開身上的長袍,麻利給裹上尚且不斷流血的傷口。再抬頭,那幾人已消失不見,面前是跑得氣喘吁吁的城防守衛。
地上頓時烏鴉鴉地跪了一片。
第四十五回
二十五
瑞王遇刺!
訊息自當晚傳出,滿城皆驚!
雖然李聞持一直沒有進宮向皇帝哭訴,但此事傳出後,大興城防馬上被怒不可遏的鄭帝關進了天牢,與之牽連的一大批官員被撤換。第二日早朝,李聞持稱病不朝,奏章中只說不慎遇刺,卻不加任何評論。一臉陰沉的鄭帝“啪!”地一拍龍案,“若三日內不破此案,餘等自處之!”
瑞王府
李聞持焦急地在廳裡來來回回,寬大的袖子隨著步伐甩出陣陣陰風,嚇得跪立在側的幾個太醫瑟瑟發抖。“明明只是劍傷,為何會傷了經脈?你們這群庸醫,她若再不醒來,唯你是問!”
一個膽大的年長太醫常在宮中行走,神情還算從容,垂首磕拜,朗聲回道:“回王爺話,這位姑娘確實傷到了經脈,又流血過多,一時難以醒來也是正常的。不過依屬下看,她脈象雖弱,卻不紊亂,昏迷應該只是暫時。”
偷偷抬頭見李聞持臉色稍稍好轉,方才鬆了一口氣,繼續道:“屬下開幾副定神補血的藥,等這姑娘醒後服用。她身子甚弱,這回又傷得如此厲害,需好好調養一段時候,斷不可再妄動。”
李聞持臉上神情漸漸緩和,揮揮手讓他起身,自己則慢步走到床前,盯著面前一直眉頭緊鎖的人兒。漆黑的發,蒼白的臉,白得沒有血色的唇,緊閉的雙眼看不見她黑亮的眸子,只有兩扇濃黑的睫毛在眼瞼上方微微顫抖。這個人啊——李聞持心裡某個地方彷彿被羽毛輕輕撫過,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迅速佔滿心房。
劉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