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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時,卻嘎然而止。
雁蕩山腳,青山翠綠蔓延。縹緲的雲霧環繞山間,如天際仙女的衣袖紛舞。此時正處初曉,太陽還未完全升起。遠處的地平線上有一抹亮紅色燃燒,雁蕩山那卻是由幽藍與清明的微光構成如畫的景緻。藍綠的樹葉縫隙下有名人影眺望著遠處,他身穿一件灰青色儒衫,頭戴縛紗頂笠,使人瞧不清真容。一團小小的髮束緊成髻,用一支做工精美的木簪固定。多數深褐色髮絲則飄散落於肩下,帶有些沉重與穩健。
“還是躲不過。”星月依稀不見,他默默低喃,伴著幽沉的嘆息。
直到完全天明,他一如山石屹立此地。微風吹過林間,他身後垂落的髮絲輕輕漂移,展露出一把美麗的銀灰色古琴。黑色的圖騰在琴絃的下方蜿蜒,勾勒著流暢的繁美。琴身的左右兩邊雕刻如雲的圖案,深淺不一,凹凸有序。
手指收攏紛飛的發於胸前,他的膚色並不白皙,甚至有點偏於普通的黃暗,他應是常常在陽光下行走的,否則不至於把妖怪間普見的白嫩肌膚折磨成如此。他的指骨並不纖細,但仍屬蒼勁有力。他的手指與掌心長度差不多,手掌既寬又大,便於撫琴。
他有一雙很男性的手。雖無柔弱的美麗,卻是看上去很安穩的手。他的指腹遍佈著一些繭子,許是常常彈琴的緣故。
小狐狸被斷修魂帶來見的人就是他。她在輕輕舒緩了口氣的同時,打量著他的手。
“我在等你,一如往常。”他的聲音很沉,不宏亮也不沙啞,更無嘹亮或帶著磁聲。他沒有刻意壓低,只是很沉,像某種樂器的低音般。
“是你知道躲不過。”少年揚著邪媚的笑,桃花眼漾著魔魅的水波。可是,他的眼神卻很冷。那是種不帶有情緒的涼意,卻給他人的毛骨悚然的冷意。
那人沉沉的笑著,相比少年的聲音顯得很普通,可卻帶著一種與其不同的渾厚與沉穩。不會引人酥軟,卻勾起人駐足聆聽。
“小狐狸,你去別的地方玩一會。”少年的視線在轉移到小黑狐身上時,魅眸變成懶懶地暖。他從衣領裡拎出小狐狸,彎身放下她。
小狐狸奇怪地望著少年,灰黑的衣衫因她而有些敞開,令其顯得有些頹廢而妖媚。黑瞳在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時便轉為好奇,她沒有做過多的詢問便與他們離開了些距離。
待她走遠,斷修魂張開小型的結界,隔音除去被偷聽的可能。
“你還是如此小心。”那人隔著笠紗,如是說。
“不小心不行呢。”少年扯開一抹笑,眼眸懶散而從容,幽緩吟喃:“畢竟,有許多妖怪想要我的命。”
那人默了會,像是在沉思。少傾後,他開門見山的問道:“這次,你想問什麼?”
“還真是直接呢。”少年無所謂地聳肩,身形一閃,掠到那人的後方,背倚樹竿。“既然猜到了,又何必裝蒜?”
“你想問她的命?”他沒有轉過身,因為他明白如是少年想殺他,根本不必閃到他背後。
少年不語,算是預設。
“幾年前,我替你卜過一命。”他說。
少年挑眉,卻依然不曾打算開口。
“當年我說過,若你不再尋找你的同族,你的願望自可實現。”他又說。
眉間折起,桃花眼裡充斥著不滿意。少年吟道:“你明知我不可能放任黑狐的倖存者漂泊在外。”
“我知命卻無力改命。”他淡淡的說,苦笑一聲,又道:“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。”
少年閉上眼,宛如拒絕聆聽。
“你的命是墮魔命。”他回過頭,隔著白紗看少年。“而她卻是破魔命。”
“說清楚點。”少年睜開眼,桃花眼裡的輕佻盡數消散。微眯半掀的眼高深莫測,蘊含一絲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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