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俊美的容顏滿是受傷。
小狐狸送他個白眼。
慢慢地收起笑容,銀眸漾起復雜的漣漪。碎星遙定定地注視著牆角,提醒道:“不要接近荊紫藤三米以內的距離。”
有些奇怪,小狐狸問:“為什麼?”
“若是沒料錯……”話說一半,像是蓄意吊起小狐狸的胃口。碎星遙接收到她不滿的眼神,才緩沉的說道:“他是蠱王。”
26章、荊紫藤
千年前,青蛇花蛇一役,我父攜我逃亡。父親是花蛇族族長,法力高強,擅用蠱毒兩術,容貌美豔如櫻。似水流年,時光無法在他的容顏上刻上痕跡。毀他容者,是他的心心念念和魂牽夢縈。那女子名叫鎖心,乃我生母。
父與母本是族中妖魔心中稱羨的一對璧人。奈何,世事無常。父親常在我身邊耳提命面的叨唸:孩子,我的孩子,記住,不要愛。
這種叨唸是他酒醉後的囈語,我知道那並非是他想告誡我。他只是在懷念那人,放不下回憶裡的美妙滋味。可我還是遵守他的吩咐。不光是為他近千年難得的溫柔,而是我心中早沒有愛。從我母要害我父開始,從我父把我煉成蠱王開始。
上窮碧落下黃泉,兩處茫茫皆不見。我母以為能與我父共赴黃泉,卻不想她的毒只是令我父容貌盡毀。他們倆在毒技上較量了一輩子,我父總是敗於我母實是他心甘情願。如今,我父恨她。因為她頒佈對我花蛇趕盡殺絕之命。
沒錯,我母是條青蛇。
我這漏網之魚,乃是拜體內青蛇血統所賜。而我父恨之入骨的,也是我這並非花蛇的另一半血緣牽羈。千年來,我父總是在殺我與否中猶豫不決。我長得像我娘,酒醉的父親喜愛撫摸我的臉頰,然後在我的期望眼神中終結我的企盼。我父回不去了,他再也無法以慈愛的眼光看待我。這是我與他心照不宣之秘,我也學會不再失落。
但我沒有料到,他竟拿我!這他曾寵愛了半世的血親為養蠱的容器,煉製那世間至惡蠱術。
那日,他如往昔喝得爛醉。像平常所做般輕揉我的額頭,預期地耳光卻始終沒有落下。不知覺間,我已被下了數十種蠱。往常被他下毒已令我的身子產生抗體,不會這麼容易死於毒物。想來,千年的時光他便是在等待這一天吧。
每日,每夜,任恨意侵蝕著他千瘡百孔的靈魂,任怨毒扭曲那不再俊美如昔日的容顏。我最深愛並唯一的親人活於哀悼的深沉裡,企圖令我陪他一起沉淪。我被當做容器的那天正巧是我的誕辰,他要我陪他一起怨恨。父親,他不甘心自己一人於幽暗裡啃食著自己。
我被關於他事先挖好的深穴中,與各種毒蟲毒物一起。
天天月月,歲歲年年。我在洞中數算著日子,可供食用的仍是毒蟲毒物。我也煉蠱,可卻不曾碰這蠱王之術。初始置身其中的恐茫不是俗世妖魔能理解,麻木的殺戮屢見不鮮,那些和我一起的生命出於本能向對方舉起進攻的旗幟。可憐可嘆亦可笑,可悲可恨亦可憎,它們不知食戮對方仍無法活下去,因為我在這裡。
我不想死!
原來我也和那些卑賤渺小的毒物一樣,為了生存尚可拋棄自尊。什麼禮儀廉恥?什麼忠孝仁義?它們在飢餓面前根本不值一隻卑微渺小的蟲子,至少後者能使我填充飢腸轆轆地胃部。
有多少次因食用毒物而差點喪生?有多少次被飼養於身體內的血蠱折磨的生不如死?我記不清了,命如螻蟻,不分貴賤。偷生何須以忍辱負重為由?不過是旁人為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而給予了自己一個看似體面的理由。我想我是羨慕那些毒物地,因為它們還沒有獲得神智,沒有修成妖靈便不必為此霎費思量。饕餮毒食度日如年,久之便見怪不怪已成麻木。為罪惡心驚肉跳那是善良之人所為,我們都有罪,但是那又怎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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