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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懷信用手電筒照他，&ldo;你發現什麼了？&rdo;

方未艾嘴裡叼著手電筒，含糊不清，手上動作卻麻利，他拉住牆紙邊沿，先試了試，確定那是可以手撕的牆紙，便不客氣地開始往下扯。

偌大一面牆的桌布，就被他三下五除二撕了個精光，他跳下高腳凳，終於吐出手電筒，和衛懷信一同站到了牆壁前。

&ldo;整套房子，就這面牆的牆紙比較新，這房子沒滲水發黴的跡象，要換也不應該換客廳這面牆，而且沙發的位置也不對。&rdo;方未艾潦草解釋兩句，問衛懷信，&ldo;你說這牆上是什麼東西？看著怪瘮人的。&rdo;

在兩束手電筒的照射下，那面被剝開的牆露出了內裡的經年痕跡‐‐那是密密麻麻的刻痕，從天花板到牆根，從左邊到右邊，顯然是用尖銳物品扎進牆壁劃開的，歪歪扭扭，坑坑窪窪，毫無章法。

方未艾問：&ldo;這刻的什麼東西？摩斯密碼？中華古文字？&rdo;

衛懷信搖頭，&ldo;不一定有意義，你忘記他前妻說他有焦慮症了嗎？這可能只是他緩解心理壓力的一種方法。&rdo;

方未艾想像著陳鋒獨居的這些年，每到焦慮發作就拿著什麼東西往牆上劃，直到刻滿整面牆，重新貼上牆紙，又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。

&ldo;他似乎活得很辛苦。&rdo;方未艾評價完，又舉著手電貼近牆壁，&ldo;這有個小圖釘，這也有……&rdo;他把兩隻手摁到牆上，仔仔細細摸過每一寸，最後比劃出一個輪廓，&ldo;他在牆上釘過幾張圖，圖應該釘了很久，久到牆壁的底色都不一樣了。&rdo;

衛懷信雙臂環胸站在他身後，神情冷峻，&ldo;方未艾，我敢和你打賭，這面牆先前一定貼滿了杜雅蘭案件的資料，其中，也必定有一張屬於兇手的照片。&rdo;

&ldo;啥？&rdo;方未艾越聽越糊塗，&ldo;你不是懷疑陳鋒是兇手嗎？怎麼他又成追兇的了？&rdo;

&ldo;我是懷疑他，但我也說過，他的體格並不符合若予記憶裡的殺人兇手，更何況他還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。&rdo;

方未艾靜默片刻，終於長長哦了一聲，&ldo;你的意思是，陳鋒沒直接殺人，但他是幫兇。&rdo;

咱們中的少數派 第十七章 再見懷瑾

杜若予輾轉反側，夜不能寐。

她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，沒見到衛懷信和方未艾的資訊，想把手機塞回去繼續醞釀睡意，卻忽然想起衛懷信先前告訴她，他一直都在和衛懷瑾保持聯絡。

杜若予便把資訊翻出來，一條一條看衛懷瑾和衛懷信的聊天記錄。

衛懷信說衛懷瑾就是她，杜若予始終不認為他是對的。

懷瑾就是懷瑾。

她不是任何人創造出來的。

杜若予看完長長的簡訊記錄，又去看手機相簿，裡頭有一個資料夾，是衛懷信生日時，她帶他去遊樂園，一整天的歡快時光全擠在被定格的照片裡，她不擅長攝影，不少照片都拍糊了，可她從來不捨得刪。

一張張照片滑過去，那時候的衛懷信笑容比盛夏驕陽還燦爛，她自己也正覬覦著美好未來，不覺得苦，不覺得累，以為只要努力生活，一切都能活成美夢裡的願景。

手機電量警示嚴重不足，杜若予渾然不覺，仍大睜著眼，一張一張看照片裡的衛懷信。

看著看著，她開始掉眼淚。

一開始只是一兩滴，等到手機沒電關機，她的枕頭已經濕冷。

養老院的夜並不安靜，隔壁大爺的鼾聲穿透薄薄的牆，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