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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他們倆，杜若予獨自回到慈心養老院，那四個老兄弟還湊在小房間裡，黃嶽從床底掏出他珍藏多年的白乾，用一個小盅斟著，四個老頭小心翼翼地輪流，人人抿一小口，然後各自發出灼熱的呷聲。

這一刻，他們四個彷彿回到無知年少，分享同樣的糖，也分享同樣的苦。

他們是最好的兄弟。

杜若予沒驚動他們，她躡手躡腳退回門外，疲憊的脊樑抵在冰冷的牆上，心裡祈禱了一萬遍，希望衛懷信是錯的。

門裡，鄭道國問起杜若予和衛懷信的情況，&ldo;我看衛懷信對小妹是真心實意，老王，你多勸勸小妹，別那麼死心眼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！&rdo;

王青葵嘆氣，&ldo;我當然知道，可她的心太重了。&rdo;

黃嶽說：&ldo;小妹病的癥結，還在當年那件事，所以我還是支援陳鋒，到死都要抓到那畜生！這不僅是為了嫂子，也是為了小妹！別說小妹，咱們每個人，多多少少都因為那件事改變了人生，如果真能辦到，我死也瞑目了。&rdo;

鄭道國想阻止他把話說下去，&ldo;你啊……&rdo;

黃嶽的聲音透著沉悶的酒氣，&ldo;當年如果我能去一趟，嫂子就能活下來，這本就是我的錯！&rdo;

鄭道國無奈，&ldo;這事你怪了自己十幾年，怎麼能說是你的錯？誰能知道會出那樣的事？&rdo;

&ldo;可是事後我也沒有抓到兇手。&rdo;黃嶽忿忿。

鄭道國的嗓門大起來，&ldo;我不也沒有抓到！&rdo;

王青葵趕緊勸，&ldo;唉，你們倆，回回都要為這個爭一遍，別吵別吵……&rdo;

&ldo;會抓到的！&rdo;陳鋒把手裡的酒盅重重擱在桌上，&ldo;我向你們保證，一定會抓到那個畜生的！到那時，一切才會真正結束！&rdo;

咱們中的少數派 第十六章 他生病了

一下飛機，就有聯絡好的車來接衛懷信和方未艾，目的地明確，直達陳鋒留給前妻和女兒的豪宅。

方未艾雞零狗碎的睡了一覺，精神大好，路上開始纏著衛懷信聊天，&ldo;你真覺得是陳鋒？&rdo;

&ldo;我只是懷疑他，並沒有任何證據。&rdo;

方未艾哭笑不得，不住地拿胳膊肘捅他腰間，&ldo;你別這麼冠冕堂皇，我還不瞭解你，如果不是瞄準了他，你至於拋棄杜杜，自己親自跑趟g市？讓你僱傭的私家偵探來不就行了？&rdo;

&ldo;注意你的用詞，什麼叫拋棄？&rdo;衛懷信不悅，&ldo;這個詞永遠不要放在我和她中間。&rdo;

方未艾挑眉，長長的哦了一聲，又促狹地笑，&ldo;我還沒來得及問，你和她怎麼樣了？我說舊情復燃似乎也不合適，但看你們的狀態，又好像還和從前一樣。&rdo;

&ldo;當然不可能和從前一樣。&rdo;衛懷信面無表情地說，&ldo;我失憶過，她自我封閉過，我們都只是肉體凡胎，會疼會痛，會苦悶，會逃避，我們的靈魂其實比肉體脆弱多了，只要稍微落下點傷痕，就永遠不可能消失。&rdo;

方未艾即刻心生同情，&ldo;不要這麼悲觀嘛……&rdo;

&ldo;這不是悲觀，這是人的真實處境，我只是把它客觀地闡述出來而已。&rdo;衛懷信又哼了一聲，&ldo;閱歷越簡單的人越相信時間是良藥，把什麼都交給時間，到最後只會辜負自己。&rdo;

方未艾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