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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襲軟呢衣褲彷彿吸飽了一整噸的水，變得既黑汙又沉重。他們吃力地將芳雷翻出池畔，自己身上也濺了點水花。花園在這寧靜夜晚裡的浪漫香氛，特別是玫瑰花，在這殘酷現實的圍繞下格外顯得不真實。沛基忍不住想：這個人是約翰&iddot;芳雷，他已經死了。這不可能啊。的確不可能，除非是基於某個逐漸明朗的理由。

&ldo;你認為是自殺，&rdo;巴羅擦著雙手。&ldo;不久前還有人妄想過謀殺，可是自殺這種事同樣令人無法接受。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？這意味著原來他才是騙徒。他竭盡所能地撐住場面，暗暗希望墨瑞最好沒有指紋記錄。當測試結束，他再也無法面對結果。於是他跑到這裡來，站在水池邊，然後‐‐&rdo;巴羅伸手往喉嚨一劃。

完全符合現況。

&ldo;恐怕是這樣！&rdo;沛基附和著說。恐怕？恐怕？是啊，這難道不是對一個死去朋友的最嚴重指控，把所有責任一股腦兒推到他身上？反正他再也無法開口駁斥？隱隱作痛之餘，一股憎惡隨之而生，因為約翰&iddot;芳雷是他的朋友。&ldo;目前我們只能這麼想啊。老天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你親眼看見他自殺了嗎？他是用什麼工具自殺的？&rdo;

&ldo;沒有。我是說，我沒看見。我剛剛從走廊那道門出來。我帶了這支手電筒，&rdo;巴羅說著將開關推上推下，然後向上舉著，&ldo;是從走廊那張桌子的抽屜裡拿來的。你也知道我的眼睛在黑暗裡很不中用。我開啟走廊門時正好看見芳雷站在這裡‐‐你知道，模模糊糊的‐‐就在水池邊，背對著我。接著他好像做了什麼動作，或者動了一下，憑我的視線無法確定。你應該也聽到聲音了。然後我聽見一陣水聲‐‐你知道，還有劇烈的撞擊聲。再也沒有什麼故事比這更糟更赤裸裸的了。&rdo;

&ldo;他身邊沒有別人？&rdo;

&ldo;沒有，&rdo;巴羅伸手撫著額頭，用指尖緊按著額肉。&ldo;或者該說，不一定。這些樹籬有腰部高，而‐‐&rdo;

沛基沒有機會問納塔奈&iddot;巴羅這位極度嚴謹的律師所謂的&ldo;不一定&rdo;是什麼意思，因為這時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從屋子方向傳來。他急促地說：

&ldo;你是法律專家。他們就要過來了，不可以讓茉莉看見這景象。你能不能運用職權制止他們過來？&rdo;

巴羅輕咳了兩三聲，肩膀一挺，像個緊張的演說者準備開場那樣。他開啟手電筒，朝屋子方向走過去，邊用白光掃射著來人，但沒射向他們的臉。光線照出了茉莉，後面跟著肯尼&iddot;墨瑞。

&ldo;抱歉，&rdo;巴羅的語調高亢而異常尖銳。&ldo;約翰爵士出了意外，你們最好別過去！&rdo;

&ldo;別傻了！&rdo;萊莉厲聲說。她費勁地甩脫他，一路來到黑漆的水池邊。所幸她沒看見最初的慘狀。她力圖鎮靜，但沛基仍然聽見她的鞋跟在石徑上逆轉的聲響。他環住她的肩膀試圖安撫她；她倚著他時，他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。然而她邊啜泣邊吐出的話卻十分耐人尋味。茉莉說：

&ldo;該死，還真被他給說中了！&rdo;

從她的口氣聽起來，沛基知道她指的並非她的丈夫。但是一轉念他又愕然了，也許他並未真正瞭解她的意思。這時她的臉隱入黑暗之中，步履匆匆地回屋裡去。

&ldo;讓她去吧，&rdo;墨瑞說。&ldo;這樣對她比較好。&rdo;

不過，墨瑞面對這類事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