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 久別重逢(二)(第1/2 頁)
“既然我已完成了您吩咐的事,那麼您也該兌現自己的承諾。”
“我好歹養育了你十七年,怎麼捨得就這樣放你離開?”
褚偃勾起了她的下巴,陰測測低聲道:“不管是種闓,還是韓旋,都不是真心想要娶你,歸根到底還是你自己沒福分。”
褚玢並非褚偃的親生女兒,而是佃農的女兒,自小被褚偃收養,並接受士族女郎的教育,在外人面前一直以褚家嫡長女的身份自居,但在褚偃這裡,她只是可利用的棋子。
這些年她以色媚人,換取情報,替褚偃做了很多上不了檯面的事,這本洧倉簿正是她從王浚心腹將校祁連那裡得到的。
褚玢笑容妖嬈,輕聲道:“在我生命裡,您就是我最大的福分。”
褚偃松開手,玩味一笑:“像這種好聽的話,盧琛應該會很受用的。”
褚玢一臉喜色,忙叩首道:“多謝父親的成全。”
褚宅會把洧倉簿交給盧志,並獻女給盧琛做妾,這也是褚玢為自己爭取來的改變命運的機會。
窗外月上柳梢,一襲白衣的少年正伏案練習行書,用筆嫻靜流暢,如清泉般平和自然,從容灑脫,字裡行間自帶一種春風拂面的舒適之感。
憐畫一邊研磨一邊小聲道:“士瑤小郎君在門口略站了站就走了,什麼話也沒說,神色還有些奇怪。”
梧桐給她遞了個眼色,示意她莫要多言。
憐畫卻替雨輕感到委屈,自雨輕從繁陽鎮回來到現在,一直埋頭練字,連口水都沒喝,與罰抄書無異,可陸玩都未過來問候一句。
這時雷巖走進屋,端起一杯放溫的茶就一飲而盡,她方才在院中和裴家幾名護衛舞刀弄槍,活動了一下筋骨,正好看到了陸玩在廊上獨自徘徊的身影。
雷巖看得出雨輕現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陸玩,陸玩也是如此,兩個人心裡都藏著許多事,有時覺得他們離得很近,有時又覺得他們離得很遠,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超出普通友誼的界限。
雨輕把毛筆擱在筆架上,揉了揉太陽穴,坐在那裡想著一些事情。
在離開繁陽鎮之前,她見到了舍三縑,他已經知道甜甜還活著,原來那日甜甜帶著小白在鎮邊散步,迷了路,正好遇見了舍三縑,甜甜早已不認識他了,他卻一眼就認出了甜甜。但他並未表明身份,只是告訴甜甜回鎮上的路。
舍三縑透過自己的孫女舍果兒得知雨輕將要離開繁陽鎮,便在驛站旁邊等著她。
當雨輕問及楊駿之事,風燭殘年的老者不禁感慨萬千,因感念雨輕好心收留甜甜,便將自己塵封多年的洛陽往事講給她。
舍三縑與楊駿最初因一幅畫結識,最終也因一幅畫而斷了來往,甚至險些送了命。
他給楊駿裝裱的最後一幅畫,正是衛協的《鹿鳴圖》,楊駿親自在旁觀看,並讓他在那幅畫裡藏了一件類似錦緞的東西。
待裝裱完成後,楊駿就給了他一筆錢,囑咐他儘早離開洛陽,還特別交代他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。
在舍三縑回鄉途中,慘遭追殺,幸而有人出手相救,他才得以保全了性命,只可惜到如今他也不知恩人姓名。
舍三縑會告訴雨輕這些事,除了甜甜,還因他有一個不情之請,他的孫女舍果兒涉世未深,恐受人蠱惑誤入歧途,倘若日後真的闖下大禍,懇請雨輕施以援手,保她一命。
雷巖擺了擺手,梧桐和憐畫就退了出去。
“種闓方才派人來傳話,說要請你吃飯,時間地點你來定。”
雨輕微微點頭,拿起筆繼續練字。
“大概是劇先生的到訪,讓種闓突然對自己的父親感到陌生了,說起來他們父子倆還真是有著天壤之別。”
戴面具的護衛正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