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:當年笏草床(第1/3 頁)
凌落現在十分懷疑人生。
她是一千個不想,一萬個不想,不想遇到湛魅。
可是偏偏遇到了。
想都不用想,肯定是湛魅故意把她晾在外面大半個時辰的。秋謹言恐怕是與湛魅僵持了許久,才得以出來見她。
“怎麼了?一個小奴才遇見了前主人,連話都說不出來了?”湛魅毫無掩飾對凌落的惡意,嘲諷道。
“哥哥,要我說,這種背叛主子的人,還是不要與她往來比較好——更別提幫她了。”湛魅輕蔑地笑道。
“什麼叫背叛主子?”凌落臉色黑了下來。
“哦?我說的難道不對嗎?最開始是誰把你帶回雍親王府的?好像不是那位槿郡主吧——”湛魅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。
湛魅轉頭望向秋謹言,“哥哥,明明是你在人牙子手裡買下的她,她卻背信棄義,跟著一個不孝女跑了。你說這樣的人,是不是很沒臉沒皮?”
秋謹言淡淡地回話:“請慎言。”
說完,他轉頭望向凌落,凝眸道:“驌驦馬我收下了,郡主有說什麼時候來取馬嗎?”
凌落心思轉來幾轉。
既然秋槿涼打算以驌驦馬為契機,帶秋謹言逃離雍親王府,那麼必然不會這麼快就取回去。更何況郡主本就打算讓驌驦馬在雍親王府多待上一段日子。
秋謹言問她什麼時間來取馬,她是說不出具體日期的。
但是她還有一句話要傳達,那句話裡面包含了日期——可是又不能讓湛魅知曉是什麼意思,不然會壞了郡主的計劃,使得秋謹言繼續被困在這囚籠裡面。
不管是為了郡主的命令,還是她的幸福,亦或是他的自由,她都必須把這句話傳達出去。
於是,凌落刻意用沙啞的聲音說道:“竹春時節,卅(sà)日,航船之時,槿花至。”
“竹春時節?卅日?航船之時?”湛魅擰起了好看的眉,一臉疑惑。
湛魅不滿道:“你在打什麼啞謎呢?”
她在鄉下長大,幾年前才被湛凌星接了回來,不懂一些暗語也實屬正常。
秋謹言則是若有所思。他頷首微點,向凌落示意,表明他知道了。他的表情毫無破綻,永遠是那麼得體與平靜。
竹春八月,竹春即八月的代名詞。
卅,即三十。卅日就是三十號。
航船,秋謹言和秋槿涼之間的專屬用語,全名為夜航船,以前秋槿涼經常在深夜跑到秋謹言的寢室,與他談古論今,暢談學問,故而借用了張岱的“夜航船”之名作為暗語。但是凌落怕湛魅聽出什麼玄機出來,所以省略了“夜”字。
在這裡,航船指秋槿涼會親自到秋謹言的寢室找他。要知道,秋槿涼已經被列入雍親王府黑名單了,雍親王府的主人湛凌星曾經明確表明“秋槿涼與她的下屬不得入內”,故而秋槿涼要想進去,只能趁著夜色偷偷摸摸地潛進去。
秋槿涼尚未滿十六,而正是這個待了十五年的家,驅逐了她,讓她回自己家還得偷偷摸摸的。
湛魅眼珠子沽溜沽溜地轉了幾圈,嬌氣開口道:“驌驦馬我們就收下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秋謹言表情平靜,無悲亦無喜。
凌落嚅囁了一下,卻是什麼話都沒說,翩翩然行了個禮,轉身離去。
秋謹言撫摸了一下驌驦馬的鬃毛,眼神中是徹骨的寒意,唇角帶著一絲冰冷的笑。
小廝關上雍親王府的大門,留下秋謹言和湛魅兩個人在門內對峙。
湛魅無視秋謹言的表情,眉毛一挑,道:“我的好哥哥,可別這樣看著我。一個叛徒和一條汪汪亂吠的狗而已,不值得關心。狗與秋槿涼不得入內,乃是王府共識,望哥哥不要不識好歹,否則受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