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髒的儲存時間都是有限的……您就當是行行好，行行好，可憐可憐我們，把心臟給她移植上吧……”我簡直是要斷了氣，一遍一遍、一聲一聲的央求著。

那醫生左右看了看，然後拿開我的手，扶我起來，慢慢的說，“於小姐，很遺憾，這個我們真的不能幫上忙，你要知道，這顆心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呢，既然這樣，我們就去通知其他病人家屬做好手術的準備了，實在對不起你要知道，這次手術我們完全是看在紀總的面子上才會給您做的，現在……很遺憾……”

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幾個白衣天使慢慢的從我的眼前飄走，我就那樣坐著，坐著，如果世界可以就此淪陷就再好不過……

“悅悅，你起來吧？你也別怪奶奶狠心，事情這樣了，我們沒有辦法了，是老天爺一定要了樂樂的命啊，快起來，以後我們還要好好活，起來，我們去看看樂樂，我們去和她說說話，讓她一路走好，好不好？好不好？”奶奶一聲接一聲的安慰我。

“對，樂樂在哪？”我恍惚的叫，跌跌撞撞的起身。

“還在重症監護室，我們去看看她好不好？”

我笑，“好啊，去看看醫院是怎樣放著病人不管，去看看病人是怎樣慢慢死去的？”

“樂樂，別這樣”奶奶偷偷的抹淚。

我睜開眼，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圍觀人群，不少於一百個人，便猛的站起來，“你們快看看啊，看看啊，這個醫院是怎樣害死人的？你們還在這裡住什麼？快走吧，不然等死啊……沒錢就不要來住院啊……”

“樂樂”奶奶突然憤怒的向我喊，“你妹妹還在重症監護室，我們現在要去看看她，不是在這裡大吼大叫，你聽到沒有？你妹妹快死了？你聽到沒有？”

混沌的大腦被開啟一道縫隙，清清亮的天光透進來，我清醒了不少。終於邁開步子，像監護室走去，開門，進去。

樂樂還是那麼安靜，那麼可愛，彷彿瓷娃娃一般靜靜的躺在病床上，渾身插滿了管子，但是她的臉龐還是那樣美麗，那樣平靜。旁邊心律探測儀上綠色的線條在高低起伏的走著，綠色的線在黑色的螢幕上來來回回的陶樂，一下子讓我想到了黑暗的地獄裡那一雙雙綠色的眼睛，陰森、奸詐。

“樂樂？”我輕聲地叫。“樂樂？樂樂，你醒醒，我們回家”

“悅悅，別吵她”奶奶示意我。

“別吵？奶奶，現在不吵，等她死了以後去她墳地裡吵？”我崩潰的說，“樂樂？樂樂？你快點醒醒，看看我和奶奶啊，你不能丟下我們，你說過以後你身體好了還要我帶你去爬山？你快點好起來吧”

“姐……”樂樂的聲音虛弱的像要馬上斷了線。

“樂樂，你醒了？怎麼樣？難受嗎？”我握緊她的手。

“姐……我知道，我快死了……”

這句話，彷彿把我的心臟撕裂了一個大口子，嘩嘩的血像山洪般傾瀉而下，我的淚，和在血裡怎麼也流不完。

“姐……我不怕……替我照顧好奶奶……”她說，“還有……凡哥和你……我早就知道……要幸福……要結婚……”

“樂樂……”我忽然再也抑制不住的趴在她身上大哭，“你說過，姐姐結婚你要做伴娘的，你要做這世界上最美的伴娘的，你說過的，樂樂，你不能反悔，你要給我做伴娘，你答應姐姐的……”

她笑，搖搖頭。血從她的嘴角、眼睛、鼻子慢慢的滲出來，像是蒼白的宣紙上染出的一朵雪蓮花。

其實，她早就知道，我單純的妹妹，她什麼都知道，她卻不說，只是這樣默默的陪著我，陪著我哭泣，陪著我歡樂。

她忽然很累的閉上眼睛。

“樂樂……樂樂……樂樂……”我一遍一遍的叫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