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棺材是早都備下的,很快就收拾好,停在了老太太生前住的屋子裡,一夜過去,家裡的人都眼窩深陷,強打精神的操辦著喪事,她主要留意著弟弟和哥哥,他倆的生命都到了前世的節點上,她沒有一日能睡安穩的。
木嘉尚躲在花圈後面,吃著妹妹給他的燙燙的紅薯,覺得恢復了些力氣,每過一兩個小時,妹妹都要給他送點吃食進來,有時候是一個雞蛋,有時候是一塊糖糕,甚至還喝到了糖水。
這一日來,他的精神反而比爸媽都要好些,前面爸爸進來燒紙,他看到爸爸跪下時,都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,還好他偷偷聽到,爸爸和族裡的爺爺叔叔們商量著,現在天氣還沒完全冷下來,放不住,後天就要下葬了。
他一直守在靈前,有人進來燒紙上香他都要磕頭,磕頭磕的他脖子都要斷了,妹妹給他送了個軟軟的墊子,讓他乘著沒人時悄悄靠著睡一會兒。
到了下午,木娟娟扯著嗓子哭著進來了,她一路哭一路磕頭,跪在地上,旁邊的幾個大小夥子都扶不起來,到了靈前時,她的嗓子已經完全哭啞了,從她接到訊息起,哭聲就沒停過,老太太突然走了,真是挖了她的心一般。
老太太走了,她在這個世上,便沒有親人了。
木娟娟是老太太和第一任丈夫在生的孩子,丈夫去世後,老太太帶著木娟娟改嫁到了申家村,才生了木學農和木學行兩兄弟。
可惜的是,木學農的父親也早早去世了,就剩下老太太和已經長大成人的木娟娟拉扯著兩兄弟,家裡的事,木娟娟幾乎是說一不二的,即使她出嫁後,她也能當孃家半個家。
直到後來,她多年不生養,要強的性子才軟和了些。
現在老太太走了,木娟娟心裡的支柱也倒了,又沒有兒女,她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。
文秀英看著這個與她相處過幾十年的姑姑,覺得有些傷感,那麼要強愛乾淨的一個人,現在正半撲在地上,披頭散髮,渾身是土的不要命的哭喊著,她本來沒有那麼難過的,也不由的流下了眼淚。
當晚,木娟娟就病倒了,第三天送葬時,都沒起的來床。
文秀英是女娃,不能跟著去送葬,她就留在家裡收拾院子。
當她把院子裡的樹葉,亂飛的黃紙都掃到大門外時,突然有個人衝進來,大喊道:「木學農,你個良心被狗吃了的,竟然把我媽給害死了。」
文秀英認出來來人是年輕時候的木學行,現在的他還沒也被兒子折磨的彎腰駝背,身形挺拔,與爸爸長得極像,只是眉目更柔和些,面板也白些,頗有幾分英俊。
他罵罵咧咧的尋了一遍,才發現沒人在家,文秀英從他進來就躲在了門後面,直到他大喊著走了,才出來。
這個人她還是打過很多交道的,面上看著和氣,其實最是固執,根本聽不進別人說什麼,如果有人跟他意見不一致,他就要大聲呼呵,直到別人不願與他爭辯,主動離開為止。
看他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,文秀英本能的就躲了起來,自己一個小女孩,說什麼他根本不會搭理,若反過來還將氣撒在她身上,打她一頓,她可是毫無反抗之力。
等他走後,文秀英鎖上大門,就朝墳地那邊走去,想去告訴家裡人,二叔來過的事情。
剛走到半道,就看到一群穿著白孝褂的人和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人打成一團。
她悄悄繞過去,將哥哥拉到一邊,以免他被誤傷。
問明白是怎麼回事後,她就有辦法了,原來二叔的理由是他不在家時,把老太太給害死了,還為了瞞著他,匆匆忙忙等他這個親兒子沒回家,就下葬了,就是怕他看出不對來。
來之後就一個勁的喊著要讓木學農抵命,兩廂說不到一塊,就打起來了。
一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