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慧寶寶又想起了一件事，說，對了，大愛晚居的那個&ldo;二樓後座&rdo;可不是好東西。以前你舅舅得勢，他沒有辦法，哈著你家，現在張宗昌垮了，你舅舅完了，我估計那傢伙沒準跟你使壞，把你家的飯館給吞了。

慧寶寶一說，還真的提醒了那金枝：對了，這個月交錢的日子已經過了，還沒有見到&ldo;二樓後座&rdo;來交錢。於是跟慧寶寶告別，又去天橋大愛晚居酒樓。

那金枝 第五章2

天橋大愛晚居的掌櫃&ldo;二樓後座&rdo;，蘇州人，原來是妓院春紅院的大茶壺，因為他說話有點大舌頭，總是把&ldo;二樓候客&rdo;說成&ldo;二樓後座&rdo;，於是就留下這麼一個外號，至於他的真名是什麼，誰也記不清楚了。

當年&ldo;二樓後座&rdo;酒後把那金枝冒充小雲兒當張宗昌姨太太的事情說走了嘴，被春紅院的媽媽蘇小頌拿著火筷子就是一頓暴打，要給他送回蘇州老家。後來愛晚居的鈕四爺見他可憐，就把他給收留下來，換自己的夥計米子去了春紅院，頂替他原來的差事。

鈕四爺逃往東北的時候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繼續留在愛晚居，給閒人北京男當夥計。後來鈕四爺從東北迴來，當上了北京憲兵隊長，槍斃了閒人北京男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仍然留下來，給鈕四爺當愛晚居的掌櫃，每個月小心翼翼地幹活，到了月頭或月尾，都把飯館的紅利送到四爺那裡去。四爺跟著張宗昌去了山東以後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就把飯館紅利送到東河沿那家小院那金枝手裡。

聽說張宗昌不行了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心裡很高興，他知道，張宗昌不行了，那個鈕四也不行了。至於那金枝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認為自己知道她的底細，料她也不敢怎麼樣。今天一早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也看到了報紙，證實了張宗昌垮臺的訊息，他立刻就挺直了一貫哈著的腰板，心裡對自己說，這回我也有機會當個大老闆了！

金枝來了以後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一改往常的點頭哈腰的姿態，坐在帳房的椅子上面也不起來。

金枝問他，為什麼這個月的紅利還沒有給她送去。

&ldo;二樓後座&rdo;說，天天的打仗，誰來吃飯？一直都虧損著。

金枝說，要是虧損，那就把飯館給賣了吧，省得今後虧沒了。

&ldo;二樓後座&rdo;說，那怎麼行，把飯館賣了，這飯館裡的夥計們哪去？吃什麼？不能賣。

金枝說，那你說我吃什麼呀？

&ldo;二樓後座&rdo;說，姑奶奶，您要是缺錢，咱們這裡還有，不過不是咱們的錢，都是扎著上家的菜攤子、肉鋪的錢。你要是拿錢，也行，說好了，這不是紅利，是借錢。

金枝心裡想，這個傢伙也來陳嘉善當年對老爺子耍的花招，瞞得了別人，還能瞞得了我？要是過去，早就大嘴巴扇過去了，但是現在金枝要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，也就忍了下來，起身說，那好吧，這錢我也不借，回頭我找個人來查查帳，看這飯館子能支撐多少時候。說完就走了。

&ldo;二樓後座&rdo;從後面追出來，衝著金枝後背喊道，你找人來查呀，誰怕誰呀！

金枝走後，&ldo;二樓後座&rdo;十分得意，睡了一個午覺，渾身輕鬆，腰底下也感覺有力。他覺得自己現在是大老闆，應該去春紅院會會蘇媽媽，讓她後悔一下，當年她看錯了人，也氣氣她。於是先去清華園泡了一個澡，理了頭，換上一身新大褂，照照鏡子，一看，還真的變了一個人，要風度有風度，要氣質有氣質，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。接著又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