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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邢以寧,姜參湯補氣暖血,應對梅學士身上的寒症,是否對症?」
邢以寧摸著鼻子想了片刻,「姜參湯麼,治療寒症的藥效確實極好,算是對症的滋補湯藥。」
洛信原滿意地一點頭,「有朕親自盯著,叫他多喝幾碗。」
梅望舒無話可說,只得端了第三碗姜參湯,忍著沖鼻的辛辣味道,勉強喝了。
身上又出了一身的熱汗。
看聖上的神色,應該還想留她。趕在御口吩咐下來之前,梅望舒捂著嘴,趕緊起身告退。
「謝陛下賜湯,今日剛剛歸京,家中事務繁亂,若這邊無事的話,臣請告退。」
洛信原半晌沒說話,最後才道,「罷了。旅途勞頓,你回去歇著吧。」
還是蘇公公親自陪同著送出暖閣。
都是認識十年的老熟人了,兩人沿著廊下往宮門方向走,邊走邊閒聊了幾句。
梅望舒剛才進去暖閣就感覺少了個人,把御前伺候的面孔挨個想了一遍,越想越詫異,「對了,進宮這麼久了,怎麼始終沒見到劉善長,劉公公?」
她打趣了一句,「可是陛下也給他賜下了出京的差事,此刻天南海北的跑著呢?」
蘇懷忠站住了腳步,嘆了口氣。
「梅學士,虧了你今日是問我。以後再也莫要談起劉善長了。」
梅望舒立時感到幾分不對勁。
如果說秉筆大太監蘇懷忠,是宮裡的頭一號大宦,劉善長身為掌印大太監,就是宮中第二號人物。
兩個人都是少年時就跟隨著元和帝的貼身大伴,隨侍御前的親信人物。
「劉公公他怎麼了?」
「他啊。」蘇懷忠搖頭,「就在梅學士出京的當月,生了場急病,沒了。病死的內宦按規矩不能葬在皇城裡,他的墳頭選在城東邊,咱家親自挑選的一處山清水秀的風水好地。」
訊息太過突然,梅望舒站在原地愣了片刻,才繼續往前走。
「我出京時還好端端的,人怎麼突然就沒了。」
蘇懷忠一咂嘴,「要不然怎麼說是急病呢。從病倒到沒了,也就兩三天的事。」
「勞煩蘇公公給個方位,過幾天得空了,我得去墳上祭拜一次。」梅望舒有點傷感,「畢竟是認識多年的人了。」
「梅學士是個長情的人哪。」蘇懷忠嘆道,「但劉善長那邊,梅學士還是別去祭拜了。人沒的忒快,都不知是染了什麼時疫,可別把梅學士你也給耽誤嘍。」
前方朱紅宮門在望,梅望舒心事重重地告別了蘇公公,亮腰牌出了宮。
沿著金水橋沒走幾步,背後卻跟來一陣腳步聲。
她回頭看去,邢醫官居然也背著藥箱從宮裡出來了。
今日天色陰沉,頭頂烏雲密佈,看不出什麼時辰,但應該不會太晚。
梅望舒問邢以寧,「還沒到申時吧。這麼早放值?」
邢以寧上來幾步,兩人並肩走在漢白玉橋上。
「按規矩應該再等兩個時辰才放值的。不過後六宮裡除了幾十位太妃太嬪,只有太后和今上兩個正經主子,當值也是閒著無事,索性提前出來了,也好和梅學士說幾句體己話。」
梅望舒睨他一眼,「體己話?」
「只能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的話,豈不就是體己話。」
邢以寧笑道,「陛下賜下的姜參湯確實是極好的補藥。像今日這樣,每天喝個三兩盅,祛濕除寒,梅學士的體寒舊疾,應該很快就能好轉了。只不過——」
說到這裡,他走近半步,壓低嗓音,「梅學士最好別多喝。人參活血,薑湯暖宮,身子若是恢復得太好,陰陽調和,回歸乾坤正軌……梅學士按月喝的藥就不管用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