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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斐之瞄了週中馳一眼,突然站在席中大大方方提出:「陛下, 臣想去坐隔壁。」
他此言一出, 全場譁然, 一時間席中朝他投來驚訝的目光。
內閣次輔家的公子劉程忍不住舉著酒盞祝杯笑道:「這位就是安國公府新立的世子吧?想不到是位風流人物呀, 這是在皇宮,你以為是榴花巷的怡紅院嗎?隔壁的有一半是未出閣的貴女,又是在座這些大人們的家眷, 豈容你如此唐突,簡直有辱門風。」
「不過也難怪,據說周世子打小不在府裡長大,好像是山賊窩出來的?搶女人搶慣了,性情比較剽悍?」
週中馳蹙緊眉頭,盯著周斐之,不悅地哼了聲。
雖然他也知道,皇上特意交代過,不能把趙稚單獨放在太后面前,但他覺得有那麼多人在此,太后她顧及顏面,該不敢做出什麼,不過很多事情也很難保證。
可他萬萬沒想過此逆子會在這種場合給他丟人!
周斐之好笑地看著週中馳慢慢變臭的臉,勾起半邊唇角:「這位是劉大人家的大公子吧?在下聽聞劉大公子喜好流連風月之地,那榴花巷自然不如劉大公子熟悉,劉公子習慣把自家女眷比喻成怡紅院姑娘,那是劉公子的事,但是隔壁還有在下的祖宗,請劉公子口裡放尊敬些。」
「在下,是因為家中長輩患了疾,需要依賴在下,所以才自請要去隔壁伺候的。可不像劉公子心裡想的那樣。」
他這話是在內涵劉程心思不正。
劉程聽了惱得脖子紅了,然後又是一位易衝動的主,被激得三兩下走出來,在皇座前自請要與周世子比劍,贏了他就閉嘴。
這時候在女客那邊,就相對安靜一些。
趙稚的座位比較靠前,距離太后較近,太后還在後方準備,沒出來前,底下一眾大小官員家的女眷都忍不住偷偷抬眼,好奇地朝上首的女子看。
這位據說是已逝的老安國公,開國元勛臨終前不久才娶的妻子,此時雖然她帶著面紗,還低著頭專心看袖子,但不難從她的眉目間看出此女非常年輕,而且樣貌相當地不俗。
她垂著眼安靜下來,長睫偶爾一顫一扇盍,光是那個畫面就勾得人喝一口水偷看一眼。
不多時,一陣香風從氈簾躥了進來,吹拂得姑娘面上的紗巾揚了起來,同為女子的她們都忍不住擱下茶盞,睜大了眼睛。
雖然只一下看不出來個究竟,但就那短暫的一下下,就看見姑娘精緻的下顎線,嫣紅似血的唇,映在瑩白得透亮的肌膚上,美得讓人心晃神搖。
太后從氈簾後進來了。
太后一進來就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老安國公夫人的位置,然後就看到一位年紀與記憶中的相當,眉眼精緻帶著面紗的姑娘。
那姑娘雖然面紗下只露一雙眉眼,但也看得出美得傾國傾城,眉目間隱隱有些當年深受武成帝寵愛的敬妃的影子。
郭太后輕輕朝身後的宮人示意,宮人端了壺酒和酒盞,走到趙稚面前給她倒酒。
趙稚收回看袖子的目光,恭敬地雙手貼合額頭,一絲不苟給太后回敬了個複雜的宮禮。
郭太后愣了一愣,笑開,「這是大靖開朝時,先祖命人編寫修撰的靖安禮儀吧?想不到太夫人竟然懂得。」
這套禮制起於開朝時,因為過於複雜,後期漸漸被後代簡化,如今倒沒幾個人記起這套禮儀,只有皇室大典和在鄭重場合時,皇室的人才會依照此禮規。
聽見太后娘娘在誇趙稚,底下的人都忍不住懊惱,要是知道這樣能討得太后歡心,她們就早些去學了來了。
爾後坐在趙稚附近有幾個妃嬪為了討好太后,故意用她們學來不那麼嚴謹的靖安禮給太后問安,前頭有人這麼做了,而且做的動作流程極其標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