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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七那天,趙稚由肖嬤嬤安排的幾個小丫鬟梳妝好,綰了個時興年輕閨閣女子都會喜歡的飛星逐月髻,由於有孝在身,只能簡單簪幾朵別致的玉蘭,穿一身水青色素裳,這樣看上去,姑娘眉目如畫,仿似畫中走出的通身仙氣繚繞的仙子。
「嬤嬤,老太夫人的身份,應當裝扮得更加端莊些,作此年輕女子打扮是不是不大好?」有奴婢擔憂道。
「說什麼呢?我們太夫人本來就是年輕女子呀,年輕姑娘就是應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太夫人,你說是不是?」
肖嬤嬤一邊幫趙稚綰好鬢邊的發,一邊看著鏡子裡簡單打扮就惹得人移不開目光的小美人。
趙稚有些遲緩地看著鏡中之人,又看向窗邊那棵銀杏樹。
「唔美,美嗎?」她訕訕地對著窗外問。
進宮的馬車早已經候好在角門處了,白氏、許氏和施氏都已經恭謹地候在馬車旁,趙稚臉上蒙了個面紗,由肖嬤嬤和其中一個小丫鬟攙扶著上了馬車。
趙稚上車後,白氏按排份第二個上車,不料剛要掀簾,就看見裡頭一雙凜人的狹長眸子睨著她,把她睨得動作一頓。
周管事慌忙攔住白氏:「回回二夫人,是奴才疏忽了,今兒你們進宮並不與老太夫人同乘一輛,你們的車還在後頭。」
白氏恍恍惚惚地被請下了車子,轉身到後面去時,還心神恍惚地回頭望了一眼那輛車子。
車是府裡最高規制的四牡八轡車,車廂用最好的大果紫檀木,木質堅實且有馥郁安神香味,車內寬敞得能放置下一整張拔步床,以前只有老安國公才坐這輛車,白氏等人還以為這次同太老夫人一同進宮,自己會有幸坐一坐那輛高規制的車。
卻不料
白氏回想了一下剛才車內和老太夫人共乘的世子爺,雖說當時周斐之和趙稚在車上並無過分親密舉止,在大靖,也不是沒有男的子孫同老兩輩以上的異性長輩同乘一車,但是,白氏總感覺剛才那車裡的氣氛怎麼說呢,心裡怪毛的。
車中只有趙稚和周斐之,肖嬤嬤等人都在車外隨行,一般到了宮中她們也不得進入,自有太監宮女會伺候。
趙稚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躲在她的車上,她問了幾句話他都惜字如金「嗯」「是」地應答她,眼睛也一直沒在看她,多說了幾句後,她就沒甚興致地閉嘴,低頭去默唸攏在袖子裡的小抄本了。
車裡安靜下來時,周斐之突然來了一句:「還行。」
「啊?」趙稚掀眸抬頭,什麼?
「剛剛祖宗朝窗外問的。」
「哦」趙稚點了點頭,「你果然在樹上啊。」
之後周斐之就一直從窗隙警惕著車外,沒跟她說話。
過了一會,他餘光瞧到她被車內暖爐蒸得紅紅的臉,眼睛全神貫注在手裡的小抄本上,面紗下紅唇嚅動,一副認真的模樣,似是在默背著什麼。
「祖宗怎麼還在背宮規?昨夜一夜又沒睡?」
「昨夜我吵到你了?」趙稚絲毫沒被打斷,只蹙著眉微一點頭,就又低下頭繼續背起了。
這時路上遇上個疙瘩,車子趔趄了一下,趙稚被車子震得身子往窗邊歪去,周斐之的手漫不經心地搭在趙稚身子後方的橫木上,虛虛扶了她一下又收回,微微勾唇笑了:
「昨夜你吵沒吵到我,祖宗自個心裡沒數?」
他用野豹一樣銳利的眼神盯緊她。
昨夜,趙稚又因為滅燈後肖嬤嬤她們不在,而害怕得悄悄起來點燈。
然後她這位好「玄孫」就直接敲響了窗子要進來。
趙稚想糾正他愛翻窗子的壞毛病,無奈他笑得一臉痞氣,狀似乖巧道:「孫兒自幼在山寨長大,無父親教導,母親也終日陷入自憐自艾,許多壞習想改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