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萬重先生(第1/4 頁)
一更天,天還微亮但隱隱已有黑勢。
書屋今日如往常一般,一更天時沒多少人在,只靠裡窗邊坐一個俊朗少年。
許宴知並未將青絲束盡,只簡單編髮後散在背後,額間以一細帶銀織祥雲抹額飾之,淨白交領內搭配瑪瑙灰暗紋圓領廣袖內袍,再配之松霜綠翠竹刺繡輕紗圓領廣袖外袍,腰間不飾革帶飾淨白銀絲入編絛帶,綴翠玉精雕腰牌。
纖長瓷骨握著書卷,如玉器落入山間清溪,清靜出塵,潔如明月。
付白離得不遠,垂著頭緊盯書卷,卻是連書卷是反的都沒察覺。
掌櫃的時時擦汗,總忍不住往許宴知處瞥,付白瞪他一眼,額上又多了汗。
許宴知將書卷翻頁,清淡道:“不必緊張,不過是尋個人罷了。”
“是是是,”掌櫃的連連點頭,抬袖擦著鼻尖的細汗,“小人明白的。”
說話間有人進來,正是男裝打扮,戴著面具。
那人手中小心翼翼抱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,大抵就是書稿。
那人將東西遞給掌櫃的,環視一週後低聲道:“這是新的故事,我家先生說了,不可隨意亂改。”
“知道知道,”掌櫃的接過書稿時暗暗瞥了一眼許宴知,許宴知神色未變,只將手中書卷放下。
付白見狀當即上前,伸手搭在那人肩頭,“這位小……公子,我家先生想同你談談。”
那人當即扭肩卻不料付白用了力道,緊抓她肩膀不放,她語調一揚,“我不認識你們先生,為何要同他談?”
一道輕笑落入耳中,飄渺又真切。
“急什麼?見一見不就認識了?”許宴知起身慢條斯理撫平褶皺,她朝著那人走過去,笑了笑,“你莫怕,我只是拜讀過萬重先生的書卷,覺得他所寫的《萬歸》中有一段描寫實在不解,故而想見一見他。”
“哪一段?”
“林櫟在殺盡惡人山匪後恣意飲酒,卻為何在對月飲酒之時落下清淚?”
那人稍稍揚了脖頸,“殺人並非林櫟所願,可惡人山匪不殺他就會死,所以他不得不殺,人死後屍體遍野引他心中情緒複雜,他不想殺人可還是殺了,他對月時想到了很多,心中矛盾積壓故而會落淚。”
許宴知微眯了眯眼,“萬重先生果然細膩。”
她接著道:“不知萬重先生可否以真面示人?”
“你什麼意思?我不是!”
付白有意冷聲,“還不承認?那就對不住了,跟我們走一趟吧,讓你嚐嚐被拷打的滋味!”
“拷打?你們是什麼人?”
付白不應聲,抓著她就要往外走,她立馬拉住掌櫃的衣袖,可掌櫃的一臉無能為力將衣袖扯回,她終是看向許宴知,“我是!我就是萬重先生!”
許宴知一抬手,付白領意鬆開她。
“去裡面談吧,僅你我二人。”
掌櫃的鬆了口氣,連忙引路,“對對對,進裡頭去談,有什麼誤會解開就好了。”
許宴知朝她拱手賠禮,“嚇到姑娘,我給姑娘賠個不是。”
她抱著手上下打量許宴知,“你到底是誰?你怎麼知道我就是萬重先生?”
許宴知淡笑,只道:“方才我提到書中那一段,文中並未詳細描寫,這樣的人物心理若非執筆之人又豈會說得如此清楚?”
“就憑這個?”
“若姑娘只是送稿,又何必非要以男裝打扮?而姑娘還戴了面具恐怕是身份不方便且姑娘衣料不凡,或是大戶人家的小姐。”
“那若是我家主子家底殷實,給我等侍從穿的也是好料子呢?”
許宴知抿唇淡笑,“且不論這衣料上乘,單說姑娘一雙玉雕柔荑為何偏生指上有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