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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院堂屋,衛府雖算不得勛貴,但乃書香門第,府邸不大,卻是修葺的規整精緻。衛廣軒早年喪妻,之後再無續弦,加之衛璟也尚未成婚,故此衛府的人員構造十分簡單。
衛廣軒親自向賀子初作揖致謝,撇開一切朝堂政見不說,賀子初救了他的女兒,那便是衛家的恩人。
「衛某多謝侯爺屢次搭救小女。」衛廣軒是朝中的清流派代表人物,為官清廉,兩袖清風,但在衛韻的用度上,卻是從不節儉。衛廣軒與衛璟父子二人幾乎是將衛韻當做了寶貝疙瘩。
衛廣軒與衛璟對視了一眼。
衛韻上回在護城河落水,賀子初可能真的只是偶遇,才救了衛韻。
可那次馬場上,衛璟實在看的真切,那日衛韻的馬駒出事,衛璟和褚辰全力奔赴過去,還是遲了一步,可見賀子初在那種場合之下有多心急?他甚至一直就在關注著衛韻,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沖了過去,比他這個當兄長的,以及褚辰那個未婚夫都要積極!
衛璟當然不會相信賀子初是善心大發。
他回來同父親提及之後,父親面色蒼白,他雖不曾見過賀子初的早亡妻,但是父親見過,經父親提醒,衛璟才明白為何賀子初會對妹妹那般在意。
原來……只是為了在妹妹身上尋找瓊華郡主的影子。
這可如何使得?!
原本父子二人這幾日已經在想法子,萬不能讓賀子初在與衛韻接近,誰知賀子初今日自己找上門來了。
永遠不要低估一個位高權重的男子會做出什麼事出來。
這是衛家父子二人的一致想法。
賀子初作揖,回以一禮,一襲素色錦緞長袍,玉帶配腰,矜貴的很是低調,奢華的不著痕跡,「衛大人客氣,我正好是舉手之勞,幸而令千金無恙。」
他其實更想問問,衛韻受驚過度之症是否好轉了。
衛廣軒面上帶笑,「真要說起來,侯爺也算是小女的長輩。」
褚辰迫不及待的插了話,「是啊,待阿韻嫁於我,舅舅也是阿韻的舅舅。」
少年郎此言一出,堂屋幾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。
齊國公府對這樁婚事的態度,讓衛家父子甚是不滿。
即便衛家高攀不上齊國公府,他們家阿韻也是獨一無二,不容輕視的!
故此,饒是褚辰如何熱誠,衛家父子二人亦沒有給好臉色,若是阿韻嫁去齊國公府,要遭受婆母白眼,還不如將阿韻嫁給普通人家,反而過的順心自在。
褚辰熱臉貼了冷屁股,不過思及衛韻這陣子遭遇,褚辰自知理虧,少年只恨自己尚未嶄露頭角,尚無豐功偉業,無法許諾給心愛的女子一場十里紅妝。
褚辰看向了賀子初求救。
賀子初裝作沒看見,他可能並不想給衛韻當舅舅,可既然衛家非要將他視作衛韻的長輩,他便以長輩的身份問了句,「阿韻身子可好些了?」
衛家父子,「……」
褚辰,「……」
「阿韻」這個稱呼只有親密之人才能喊,從賀子初嘴裡說出來,總有那麼幾分詭譎怪異。
衛家父子又對視了一眼,此刻不管是賀子初,亦或是褚辰,都彷彿是妄圖叼走他們家阿韻的惡狼。
這時,衛韻領著秋蟬與夏荷走了過來,自那日賀子初夜闖閨閣之後,她每晚都會吩咐兩名婢女/陪/夜。即便足不出戶,也是隨時隨地攜帶婢女。
如郎中所言,她的確是「受驚過度」了,而罪魁禍首此刻就堂而皇之的坐在衛府堂屋。
見衛韻過來,褚辰立刻眸光一亮,彷彿這一刻,少年郎的所有注意力皆不受控制的被心上人吸引,他咧嘴一笑,方才的持重內斂立刻消散,「阿韻,你來了!身子骨好些了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