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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宜修輕輕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,又觸電一般縮了回去。
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,那傷口卻彷彿仍舊灼燙,灼燙得令她膽顫。
一路東行,若不是有燕西樓的關切照拂,她恐怕早已承受不住這喪家滅門之苦、毀容廢功之痛,而自尋短見了。
燕少俠……雖然性子疏略,居無定所,是她過去並不怎麼看得起的那種江湖浪人,但他對她是真好,好到……
她還記得,他們行在長安城七月的荷花會上,接天映日的荷花宛如人面,她披著面紗煢煢立在美景之中,卻不過一抹失魂的暗影。他消失片刻,再出現時,手中便多了那一副金絲面具,神色得意。
他細緻地給她戴上面具,輕掠淡眸望向她,笑容慡然潤澤:&ldo;真美。&rdo;
他誇讚得用心而誠懇,即令只是一副面具,竟也讓她心生歡喜。
她閉上眼,埋入水中。
她永遠記得彼時男子那與天光水色相融的清朗笑容,但她永遠也不會說出口。
永遠不會說出口,那一瞬間,她的心停跳了一拍。
因為她不配。
她之餘生,只為報仇罷了。
然而,滄海宮……
她終於是痛苦地皺起了眉‐‐她孑然一身,如何能與柳拂衣治下的偌大滄海宮抗衡!
報仇之事,竟似全無希望!
除非……能找到一個瞭解柳拂衣武功路數之人……
&ldo;嘩啦&rdo;一下,她自水中披離而出,突然‐‐
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,頸邊寒光乍現,竟是橫上了一把匕首!
作者有話要說:
☆、所願不敢請
一口氣輕飄飄吹在了她耳邊,帶著亂糟糟的酒氣,令她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&ldo;美人兒,不要亂動。&rdo;那人以傳音入密之聲催入她耳中,&ldo;你的情哥哥已經睡著了呢……不妨陪爺玩玩?&rdo;
一邊說著,那人的另一隻手已經探入水中,直摸了下去……他的聲音於尖冷中含著y/穢之意,曲宜修一驚之下,便是極端的怒!
竟是房易!
這等武林宵小,往日她作為一門之主,何曾放在眼裡過!
而今日……今日她赤身裸體浸泡在浴桶之中,手無寸鐵,武功全失,竟要受制於這樣的鼠輩!
大怒之下,她一把抓住房易握著匕首的手腕便向身後擊去一肘,房易顯然沒想到她還會反抗,驚得匕首掉落水中,而後便立刻發現她這一擊全無內力,嘴角掛起一絲獰笑,伸手便向她肩頭抓去‐‐
曲宜修一把抓過水中匕首,一腳蹬在浴桶邊緣便轉身後退,與房易打了個照面‐‐
她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猥瑣的男人在這一刻的表情。
那是夾雜著震驚、遺憾、尷尬、羞恥、譏諷、懊惱等等諸多情緒的表情。
那是一個極端可怕、極端傷人的表情。
他的手僵在了半空,而後,他笑了,將手縮了回去。
&ldo;看你身材,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美人。&rdo;尖細的聲音如一把把利刃飛刀,直剜她心臟,&ldo;沒想到,哈哈,這樣的美人,爺還不想要呢,哈哈,哈哈哈……&rdo;
長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