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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雖這麼說，但他心裡卻忍不住苦笑。若是換了他，若是當年玉茗湛真的去了，他覺得他大概會比舒舒做的還要狠。

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，沒經歷過的人不會知道。

&ldo;玉響，&rdo;她突然輕聲喚他，她的聲音很空靈很好聽，她說，&ldo;你嘗過那種滋味嗎?你剛剛還在跟他們一起吃早餐，那個人還跟你說&l;寶貝，晚飯等爸爸回來給你包餃子&r;。可是才不到半天時間，卻突然有人來告訴你，他們出了車禍，兩人全都當場死亡。那個時候，他們早餐用過的碗筷，甚至都還在桌子上沒來得及收拾。&rdo;

兩行清淚順著她臉頰，悄無聲息的滑落了下來。

&ldo;他們出事前的那天晚上，爹地還給我訂購了一架天文望遠鏡。&rdo;她扯了扯唇角，似乎是想要微笑，然而越是如此眼淚卻越加肆無忌憚，&ldo;可是東西送到的時候，卻已經是好幾天之後了。我想讓他看看那東西，我想跟他一起研究那個東西安裝和使用方法，我還想等到爸爸下班回來的時候跟他炫耀。可是那時候……他們卻全都已經不在了。&rdo;

&ldo;我當時抱著那個東西蹲在玄關裡哭了很久很久，可是我知道，無論我怎麼哭，無論我怎麼撒嬌，他們都不會再回來了。&rdo;

&ldo;我知道我還年輕，還有很多路可以走，我也知道他們兩人不會願意看我變成這樣。&rdo;她微微搖頭，&ldo;我都知道。若是此時坐在外面的是我，而坐在這裡的是別人，我也許也會這麼勸他。&rdo;

&ldo;可是經歷了那些事的人是我，經歷了那種撕心裂肺痛的人是我。常常夜裡覺睡到一半，突然莫名其妙的醒過來，然後控制不住大哭一場的那種滋味，你們沒經歷過所以不會懂。&rdo;

&ldo;這麼多年了，報仇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動力。&rdo;她苦笑一聲，&ldo;像別人那樣平凡的活著，就那麼過完一生也許也挺好。可是，那對於我來說卻完全沒有意義。沒有那兩個人在，我的喜怒哀樂給誰看?好在，我的時日也不多了。&rdo;

&ldo;舒舒……&rdo;這種時候玉響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。無論什麼樣的暖心話，在死亡面前大概都是蒼白無力的。

&ldo;玉響你知道嗎?&rdo;然而這時候舒舒卻突然帶著眼淚笑了，她看著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，&ldo;殺了陳豪康的那一瞬間，我真的是鬆了一口氣，感覺整個人都一下子輕鬆了。這麼多年了，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快樂過。所以我的選擇，大概是對的。&rdo;

&ldo;還有，&rdo;她突然回過頭來笑著對玉響說，&ldo;我很期待我在這世上的最後一份禮物，希望玉茗湛他不會讓我失望。&rdo;

跟了陳豪康這麼多年，舒舒掌握了陳豪康以及陳家的大量犯罪證據。借著玉茗湛的勢力往上一推，陳家瞬間崩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。

陳豪康費盡心機經營了這麼多年，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和他們陳家，竟然也會有今天。

而他更想不到的是，十年前他為了利益曝光了那兩個好友是同性戀人的事，從而使那兩個人和他們的家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。而到了今天，玉茗湛之所以會插手將他陳家毀於一旦，卻還是因為那兩個人是對同性戀人，是跟他和玉響一樣，不被這個社會歡迎的同性戀人。

陳家徹底崩潰不久，舒舒就離開了人世。

她沒有其他的親人，臨走前只有玉響和玉茗湛陪在她身邊。

看著墓碑上女孩淺淡的笑臉，玉響不敢說舒舒這輩子以及她最後做的那些事究竟是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