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頁(第1/2 頁)
而且,這眼皮子也忒淺了些,這一指甲蓋的恩惠,就要死要活的。不如他柳玉郎也捐個千兒八百給書院,也嘗嘗做恩人的滋味。
青丘生收到柳三的銀票時,微有怔愕,再看柳三洋洋得意翹著尾巴毛的德行,愛憐地摸摸索柳三的頭頂:好一個敗家子!柳家家門不幸啊!
他老人家半點不手軟地收下了錢,再叫工匠在書院前立一塊石碑,大凡為書院出過錢出過力,保準上面有其名姓。他老人家還去了一封信給禹京柳家,將柳三的品性誇了又誇。
柳父接到信後,手臂一展,抄過就近擱著的撣,剛想抽人,才想起三子被發配到棲州去了。暗罵一句:敗家玩意,去了棲州還這般肆無忌憚地花他老子的銀子,當家中的銀子都是白撿的不成。
生了一通氣後,又自我安慰:也算得一佳名,美名豈不比阿堵物更難求?
這錢花得勉強划算,不過,他是不會誇三兒一個字的。柳父不誇,但家中女眷卻是欣慰不已,三兒懂事了,柳家老太太還叫長孫修書一封,將柳三一頓猛誇,隨信還附上銀票若干。
接了信的柳三不明所以,將信擱在匣中,換上勁裝,他要帶著兄弟們跟阿麻等決一死戰。
匆匆又是小半年光景,新建的書院在棲州城最上邊,花木掩映著粉牆黑瓦,,緊挨著新書院的便是棲州知州樓淮祀一力監工的蹴鞠場,夯得又實又緊的大平地,比大校場猶勝三分,中間風流搭彩墜絛,紋飾鮮艷,繞著球場的看臺由低至高,有供貴人的座席,又有供尋常是姓的站臺。
四周又建有屋舍馬棚,蹴鞠場兼帶可以打馬球,偶爾還能充當練武場,稟著物盡其用的念頭,樓淮祀甚至想著偶爾還能當作刑臺,專門處斬罪大惡極之徒。惹得青丘生與俞子離一致反對。
連衛繁都反對,她還想時不時去看看蹴鞠呢,弄成行刑臺,難免有些膈應,衛放更是跳站腳不肯,他膽小,一想到腳下踩著的泥地浸過人血,滾過人頭,雞皮疙瘩能立起三尺高。
樓淮祀見沒一個同意,大為遺憾,不過,眼下不是遺憾之時,榷場將近,棲州江面上漸漸多了外商的船隻,這些人是趕早的,且十之八九是衝著蟲金來的。餘下的一成,則是種血米的富商。今歲的血米大豐收,礙於糧種不夠,還不成氣候,但收成極佳,棲州又新造了許多良田,完全可以遙見下一年徹底鋪陳開後的廣袤景象。
這些富商嗅覺敏銳,早早就盯上了新造的良田,是賃也好,是買也罷,都要將這些地握在手中方能安心。
衛繁看樓淮祀興奮地在那轉來轉去,道:「夫君,他們遠道而來,又有要事在身,真箇會閒得去賭球?」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,正事不幹,去賭球?好似有些不務正業了吧。
樓淮祀大馬金刀坐在她面前,道:「小賭怡情嘛,這些人在禹京也是賭鬥的常客,狗改不了吃屎,來了棲州還能改了不成。」他得找人在街頭巷尾大力宣揚棲州的蹴鞠大賽,要讓整個棲州城都知有一盛事將近。
總之書院裡說書的,到處搬弄口舌的閒漢,碼頭的苦力腳夫,猶帶稚氣的跑腿小兒……好似一夜之間,棲州城每個角落都在說蹴鞠之事。
想他們蹴鞠場落成後,隔三岔五就有學生在那踢球。一開始城中百姓雖好奇,到底有些不敢靠近,只遠遠攀在樹上牆頭觀看,漸漸見無人驅逐,書院學生的作派也不像鼻孔朝天的,慢慢也就擁到蹴鞠場看他們踢球。
街頭小販最為知情識趣,眼見這邊人來人往,他們挑了擔子,往邊上一放,就做起買賣來。樓淮祀晃過去一看,好嘛,亂糟糟的,不堪入目,遂又劃出一塊地來供小販擺攤,又勒令支起桌椅板凳後到打烊後,要將地方收拾乾淨,違令者發現一次罰錢半吊,兩次罰錢一吊,事不過三,第三次就永不許在此做買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