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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殷吃驚:「天下間莫不是隻你異於常人,肺腑生在臉上的?」
樓淮祀理直氣壯:「便是天賦異稟又如何?再說了四經通八脈,八脈連肺腑,傷及也是情理之中,總之我不走了。」
姬殷笑道:「你這是怕被你爹打成癱子,所以才賴上了我?」他伸出纖長如玉的手,「要住也可以,將食宿資費盡付便成。」
樓淮祀一屁股擠到姬殷的軟榻上:「身無長物,要錢沒有要命倒有一條,再說了,你外甥住你府上,你竟要收取銀錢?」忽地想起什麼,拿兩眼在姬殷身上掃來掃去,遂後咕咕悶笑,「五舅舅,你別是舊年打賭輸給了我五千兩銀子,記恨到現在吧?嘖嘖,你堂堂親王,這般小氣,外祖父可知曉?」
姬殷勾起唇角:「我生平唯好秋後算帳。」
樓淮祀長嘆,沮喪道:「五舅舅,那五千銀兩,半文都沒落我手上,全讓我爹繳了去,你便是算帳,也該去找我爹爹。」
姬殷笑:「禍水東引?你想得倒美。」
樓淮祀又是一聲幽幽長嘆,道:「那……不如,舅舅將江石引見給我吧?」
姬殷輕拍一記他的腹部:「這裡面壞水晃蕩作響,你又盤算得什麼壞主意 ?」
樓淮祀怒道:「五舅舅不要以己度人,我不過看那江石行商頗有手段,他的藥材不知哪裡採收的,好似用之不竭。前些時日,衛家二傻不知是與人賭鬥還是犯了軸病,將禹京的土茯苓和地黃一掃而空,好些藥鋪配不齊藥,又無處尋買,還是那江石補的缺口。我不過想問問有什麼可許我摻一腳,也好賺個仨瓜兩棗的。」
姬殷看他一眼:「你還缺銀錢?」
樓淮祀搖搖頭,他五舅錢多到咬手,哪知貧者的困頓:「錢到用時方恨少,不曾缺銀不知難啊。」
姬殷嗤笑:「你這般有辱斯文,早晚被人噴一臉唾沫星子,屆時記得掩面藏聲別叫人給認出來,免得連累我跟著丟人。」
樓淮祀憤憤不平:「舅舅著綵衣都不嫌丟人,還怕我連累。」他冷哼一聲,輕瞟一眼姬殷,也不知是哪個成天穿得跟只花蝴蝶似得招搖過市?全禹京的女娘捏一塊都不比姬殷衣飾上講究,掐金捻銀墜真珠,只要他還喘著氣,御史就不怕沒事幹,嘖嘖,全身都是民脂民膏。
姬殷半點不生氣,反笑道:「我不過穿得像女娘,你卻是生得像女娘,竟有臉來笑我。」
樓淮祀寬宏大量,笑道:「舅舅,你我也別烏龜笑鱉尾巴短,不如握手言和。」
都拿自己與烏龜類比,還有個屁的握手言和?再是長壽吉祥之物,姬殷嫌棄之下也氣得紅了臉,恨不得把樓淮祀的鱉殼給扒了,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尾巴短。
這都什麼玩意?樓長危這般不苟嚴笑之人,怎就養出這麼個兒子,半分正經都沒有。難道還是他姬家的種出了毛病?不會不會,他們姬家歷來只出良才樓淮祀展開姬殷畫的畫,越看越覺不堪入目,嘟囔道:「就這,舅舅還吹噓自己畫技超群呢。」
姬殷斥道:「放屁,本王畫的美人千金難求,衣褶勾線有如流雲,眼媚有如春絲,畫盡意猶在。追捧者不計其數,連你二舅舅都喜歡。」
「可你給二舅舅畫得是肥馬,這人和馬差得多了去了。」樓淮祀叫道,將畫遞給一邊的僕役,憾道,「要是我俞師叔在就好了,他定畫出胖丫……呸,畫出小丫頭。」
「俞子離?」姬殷笑得更譏諷了,「他不是與你爹翻了臉,不知跑哪個深山老林隱遁去了?你說你為人子,不與你爹站一道,還胳膊肘往外拐的?一口一個師叔的,他畫得再好,跟你什麼相干?你這個小王八蛋於他不過仇人之子,還替你畫美人,你是不是黃梁飯吃撐著了白日夢不肯醒?」
樓淮祀跳腳:「舅舅胡說,俞師叔跟我爹不過略有爭執,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