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頁(第1/3 頁)
月亮還沒全然隱去,搖晃著站在天&nj;腳,身邊的少年也如月光清亮。
他手心微微的汗熱,從指尖沁到心腔。
秋沅陷入安靜,只是&nj;低著頭,不去看他,也沒看面前的河流。
她十八年的人生裡,第一次發生這麼好&nj;的事情。
在學校裡,就此擁有了無言的默契。
器材室裡側,長走道盡頭,音樂廳背面的狹小空間,他們在一切不見光的角落幽會。
隱秘的親吻在陰影裡發生,依然如此鮮艷。
有一次被人撞見,是&nj;周恪非要離開幾天&nj;,他和她在操場邊的桌球檯處相見,冒險討要一個&nj;擁抱。秋沅嗅著他清爽的氣味,在他脖頸上親了一下。
遠處人影一閃而過,好&nj;像是&nj;低年級的趙澎宇。
趙澎宇將一切看了個&nj;真切。從前校園裡那些流言,半真半假。大多數人只是&nj;享受散播傳聞,並不太關注。
關於單秋沅和周恪非,沒人真的相信他們走到一起。
趙澎宇和秋沅有過一番齟齬,主要是&nj;之前那一回,在周旖然面前被駁了面子。嘴上不說,實則心裡一直記恨。眼&nj;下撞見這樣活色生香的一幕,他在心中&nj;略作掐算,就要去告發。
沒想到另一件事引爆了所有關注。
-錄音09-
沒關係,沒有大礙。
差不多已經癒合了,謝謝關心。
正如之前說過的那樣。妹妹和我郵件往來&nj;,得&nj;知我近些年的境遇。她非常不安,頻繁地表達悲傷,似乎分擔了一部分我的痛苦,哪怕我並沒有將一切和盤托出。
嗯,我那位姓蘇的朋友,也有過類似的擔憂。這就是&nj;當初為什麼,他勸說我接受心理健康評估和治療。
我和蘇有一個&nj;共同的朋友,學導演專業,平時總拿一部古典的手持攝像機。
前些日子,他帶我們看了一部老電影,很有名氣的,叫作《美國往事》。
有一句臺詞,我將它謄寫下來&nj;,當作對我現狀最&nj;好&nj;的註解。
請允許我用英文轉述吧。就像我在郵件裡寫給我妹妹的那樣。
‐‐當世界令我疲憊不堪,我就會想到她。想到她在世上的某個&nj;地方生活著、存在著,我就心甘情願忍耐一切。她對我而言非常重要。
正是&nj;如此。秋還活著,我也就不能&nj;允許自&nj;己死去。
……您說什麼?
是&nj;的,沒錯。那一場車禍裡,死在車輪下的是&nj;一部分的我。如果不是&nj;秋頑強地活下來&nj;,還需要我的彌補和償還,或許我已經……
抱歉。時至今日,我依然習慣性地用麻木壓抑痛苦。
就快要說到那場車禍了。
那時候我們頻繁在河邊碰面,已經成為每個&nj;夜晚的習慣。產生感情和依賴,似乎是&nj;理所當然的事。
那段日子,是&nj;我人生中&nj;最&nj;為明亮的時光。我感到完整,感到活著的痛快,發現這個&nj;世界可以&nj;引發如此多的觸覺,還有那麼多值得&nj;留戀和期盼的事物。
直到那位姓黃的女同學,收到一封來&nj;自&nj;我妹妹的情書。
後來&nj;我再遇見黃,她哭泣著向我懺悔。那時候她不明白,為什麼女孩子可以&nj;愛上另一個&nj;女孩子,只覺得&nj;那是&nj;不對的,需要矯正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