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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福黛最終只能選擇恨寶鸞,這是她唯一想到能恨的,可以放心恨的人。
錯享了十幾年的富貴至今卻安然無恙,她恨她,也是理所應當,不是嗎?
趙福黛以怯懦的口吻同明婉說:「到了她面前,你千萬奉承她,要是她不喜歡你,你忍下便是,不要惹她發怒。」
明婉這才將專心看班哥的視線移到寶鸞身上,看清她今天同樣是一身珠光華燦清貴奢麗的打扮,黛眉緊蹙:「難道就只她會裝相,其他人不會?我也同她裝上一回,看她如何。」
兩位女郎裊娜而來,款款拜倒行禮。班哥側過身受了禮,目光仍在寶鸞面上:「那邊的山花開得好,我去給你採一枝。」
這是今日第一次有女郎到他面前問好,班哥自然是要避開的。
明婉望著六皇子長身玉立的背影漸漸遠去,被趙福黛推了推才回過神,寶鸞覺得好笑,出聲道:「縣君,你也覺得那邊的山花好?不如前去採擷一朵?」
明婉漲得臉紅,看著眼前這個明肌賽雪的少女,笑得像是天下第一得意人,她心裡譏諷的話脫口而出:「回稟公主,我喜歡看鳥多過賞花。」
「你喜歡看鳥?我的拾翠殿也養鳥,廊下掛著幾十種鳥,我最愛聽百靈鳥清脆美妙的歌喉,你呢?」
明婉答道:「我喜歡鳲鳩,它生性霸道,不會做巢,卻總能將喜鵲的巢穴佔為己有安享其成。」
寶鸞面色一愣,以為自己聽錯。定睛打量明婉縣君,她謙和平靜的笑容,彷彿剛才說話的另有其人。
一股火氣緩緩自胸腔升起,寶鸞很久沒動過怒了,今天猛地被人當面嘲諷,她默了好一會才找回笑容:「縣君的愛好真是別致。」
明婉盯著寶鸞:「公主也這樣覺得?我說給別人聽,別人都只笑我,喜歡這種山野莽鳥。」
寶鸞微笑妍妍,山野莽鳥?
這人簡直放肆至極。
世人皆知她這個公主怎麼來的,是撞鬼還是吃錯藥?竟敢當面口出狂言!公主大還是縣君大?要是傅姆在這,早就命人將她捆起來發落。
對上明婉縣君炯炯有神毫不退卻的目光,寶鸞倏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,這人,她正等著自己發話訓責。
寶鸞看明白後忽然沒那麼生氣了,明婉縣君眼眸裡暗藏的挑釁也變得沒那麼刺眼。周圍很是安靜,氣氛凝重,陪伴的女郎們似乎都在等著她的回應。
寶鸞自嘲地想,啊,她們肯定在猜,這位公主,她是大發雷霆賞縣君一百耳光,還是勃然大怒親自用馬鞭抽人一百下?
寶鸞一點點斂起笑容,卻也沒有露出怒意。
方才是她想錯,若傅姆在此,絕不會當場綁人發落。
打鼠傷玉瓶。
有人雖願意做鼠,但她憑什麼成全?
自寶鸞被封無雙公主後,第一次遇到這種不長眼的人。有第一個,就會有第二個,像明婉縣君這樣的人,不會是最後一個。只要繼續當一天的公主,就會繼續有人不滿。而隨著年歲的增長,她會遇到更多這種莫名其妙不長眼睛的人。
此刻寶鸞重新心平氣和,她想到傅姆這陣子時時掛在嘴邊的話,傅姆說:公主,你要和以前一樣寬厚,甚至更寬厚,要擁有比以前有更好的名聲。
名聲,人人都需要名聲。
對於她這個父母不祥深受隆恩的人而言,名聲更是必需的修飾品,就像她鳳釵上碩大的東珠,人一看見,就知其名貴不敢輕慢。
公主的名聲,當然要比一個不長眼的縣君金貴得多。
明婉縣君張著明亮的眼,為自己開脫的話在心頭又過了一遍。
她只是如實回答公主的問話,談論了兩句鳥兒,並沒有言辭冒犯誰,公主要問罪,有的是理反駁。天子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