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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原來你這也有,我最近正好也在看這個。」第二本是《成侯易記》,萬幸,不是偽裝披皮的話本。
寶鸞盡可量笑得自然些:「這個我看完了,已經能誦,你要看,拿回去看吧。」
「這就能誦了?」班哥隨便翻開一篇,讓寶鸞誦幾句。
寶鸞朗朗而誦,聲音清脆如斷玉,聽得班哥心曠神怡。他忍笑欣賞寶鸞裝相的樣子,心中已猜到幾分。
「還有些什麼書?」他也裝相起來,一本正經,作勢就要往下面翻。
寶鸞跳起來,將書全抱到懷裡,怕他來搶,乾脆用裙子遮擋:「不……不給你看了。」結結巴巴,做賊心虛,偏要裝出有理的模樣:「我還沒看完的書,不想給人看,這些書你也有,看你自己的吧。」
班哥佯裝傷心:「碰一碰都不許嗎?往日你來我殿裡,我屋中的東西,別說是書,就是我心愛的物件,從沒有不給你碰的。」
寶鸞自知理虧,但沒有辦法,搖頭不語,嘴唇緊緊抿著。
班哥趁勢討要東西:「書不給碰,那再給我做個荷包吧。」
寶鸞只得答應:「好吧,給你做一個繡秋菊滿園的荷包。」
班哥這會子心疼上來,柔情款款:「不必繡滿園,繡上兩三朵□□,添上一隻粉蝶便足夠了。」
既然要做,寶鸞當然不會敷衍了事,她堅持道:「做了不好,你戴出去,丟人的是我。」
「都隨你,我不急著用,你閒來無事繡上幾針,不要將眼睛瞘了。」班哥扶起寶鸞,知道她要整理那堆「不能碰」的書,知趣背過身,騰出讓寶鸞藏書,走到前面和傅姆說話。
他神情肅然,聲音裡透出幾分鋒利:「公主身邊攜的物件,書也好,玩意也好,都要上心檢查才是。」
寶鸞去了不該去的地方,看了不該看的東西,首當其衝要問罪的,便是身邊的宮人。傅姆是頭一個。
過去沒有人過問的事,現在有了他,該敲打的自然要敲打。
班哥對傅姆看不上眼,他認為寶鸞身邊該有修養更好的傅姆。這是他入皇宮後,熟知宮裡一切事後,得出的結論。
傅姆果然誠惶誠恐,她一聽就知道寶鸞身邊又有了不該有的東西。班哥嚴厲的語氣,令她更為感激,她躬身拜了拜,道:「多謝六殿下上心,老奴這就檢查。」
她自稱老奴,有幾分敬意,看似真正將寶鸞視若己出地愛護。班哥心中對傅姆的不滿少了幾許,怕寶鸞面子過不去,交待傅姆明天再查,今晚不必動作。
班哥回身的時候,寶鸞將艷本藏得嚴嚴實實再也不怕他發現,臉上輕鬆自如的笑容,眼眸清亮如水:「回你自己帳裡看書吧,我要安寢。」
班哥看看帳頂,當做看天:「這麼早,才一更,睡得著?」
寶鸞逃過一劫,整個人舒暢得不行,負手在背,得意洋洋:「如此秋夜,安寢未眠,自當吟詩。安寢也好,吟詩也好,我有的是事做,你快回去吧。」
班哥玩笑道:「趕我走?那我不走了。」
寶鸞哼哼,不甘示弱:「隨便你,看你能賴到幾時,小心被人抬出去。」
班哥哈哈笑兩聲,俊朗的面容神采奕奕,燭影招搖中,如秋山般明淨的五官,似有華光流轉,遍堂生輝。
寶鸞跟著噗嗤一笑,心裡想,難怪宮人們私下談論他時便兩眼發光,這樣的好相貌好氣質,迷倒人不在話下。
寶鸞正要打趣幾句,忽然外面一陣詭異的聲音傳來。彷彿冰雪凍住大地,蟲不叫了,風不吹了,萬物皆凝固,只剩下細碎的正在凝結的聲音。
帳中人全都屏息側聽。什麼都聽不到。
巡邏侍衛的腳步聲,宮人進出的聲音,該有的聲音全都沒有了。
寶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