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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主的眼睛,彷彿盛滿一整個春天的明媚。
她將他掃進視線裡,好似碧水漫過荒地,潺潺春意萬物萌芽。
在公主的目光中,齊崇不由自主迷失了自我,他不再記得自己是誰,不再記得自己為何要生氣。
這個人,將是他的妻子。他只記得這一點。
這份迷醉,在公主移開眼神後的半刻鐘內,仍舊持續。在那之後,醉意漸漸褪去,重新清醒的齊崇再次惱火,他的怒火比剛才更為澎湃。
公主的眼神,是看陌生人的眼神。她不記得他!她竟然不記得他!
齊崇可以忍受暫時宣不了旨,可以忍受他現在不能以準駙馬的身份出入公主府,但他無法忍受公主不記得他。
我是皇后的堂侄,是齊家未來襲爵的人,我同你見過兩面,還和你說過話,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?
齊崇大喊:「公主!」
鑼鼓般的憤怒聲音,氣貫長虹,可惜四周人聲鼎沸,同他一樣喊著「公主」的人,成百上千。
他的聲音,如水滴入大海,尚未引起一絲波動就被掩蓋。
氣昏了頭的齊崇,握起拳頭就往外沖。他有侍衛幫襯,很快擠出一條路,衝到最前方。
「公主!我是齊崇,我是你的駙馬!」齊崇大喊著對場上追球的寶鸞吼,像是要將這幾天受的氣全都撒出來:「就算我沒有懿旨,你也不能躲著我!我是你的夫君,你不能躲著自己的夫君!」
場上一瞬安靜,而後響起爆笑聲。
「瘋了瘋了,這個人瘋了。」
「哪裡來的瘋子,竟敢在此撒野!」
長安的訊息還沒傳到隴右,在隴右人的眼裡,這個自稱駙馬的人,又是一個痴心妄想的傻子瘋子。
石源打個手勢,讓人將齊崇請下去。
駙馬的事遲早瞞不住,但公主應該高高興興地打完這場驢鞠。
寶鸞看著齊崇離去時扭曲的面容,忽然一下子想起來,這個人是誰。
惠敏離寶鸞近,就在她身側,疑惑問:「公主,他是誰?您認識他嗎?」
寶鸞難為情,滿臉漲紅。
她不好意思告訴惠敏,這個一出現就丟盡她顏面的人,可能是她的準駙馬。
第106章
驢鞠結束後,寶鸞召來石小侯爺。從他那裡,得知齊崇出現在隴右的前因後果。
從她可能被賜婚,到她已經被賜婚,將成親比作刑場的話,她目前面臨的境地,是已經穿上囚服在刑場準備就緒,就等著劊子手一刀取命。
之前寶鸞哭,是為可能成親而哭,心裡還留有期盼,認為此事也許還有餘地。如今局面已定,她反倒哭不出了。
齊崇來這裡,是以他準駙馬的身份來宣旨。沒有任何猶豫,寶鸞決定去驛館瞧瞧。
驛館凌亂不堪,驛役們叫苦不迭。看到公主來,猶似看到救命稻草。
「驛館簡陋,不配讓郎君屈尊留宿,請公主為郎君另外安排住宅。」驛丞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,領著驛役們對寶鸞下跪懇求。
齊崇弄丟懿旨後,驛館成了出氣筒。
武威郡公不想再和齊家的人打交道,借點兵巡視的理由,和兒子元小將軍一塊,前兩天就已出城。武威郡公不在,城裡能壓得住齊家人的人,只有公主。
裝病未遂被迫當差的驛丞,指著被砸得稀巴爛的正堂,再次哀求:「公主您看,我這裡本就沒有進項,前不久得了公家的幾百兩銀子,好不容易才能修繕一番,郎君嫌我們伺候得不好,打人也就算了,還砸東西,嗚嗚,砸壞的東西都值錢,小的拿命也補不上。」
寶鸞讓人拿三百兩銀子給驛丞。驛丞立馬止住哭聲。
石源小聲同寶鸞道: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