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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哥面色未改,眼都懶得眨一下。
情理之外意料之中,長公主若做磨刀石,份量不輸聖人皇后。用自己最喜歡的女兒做墊腳石,太上皇對他也算仁至義盡了。
帝王心術用到極致,所有人都是工具,從絕情絕義的冷血程度來看,他們確實是爺業孫繼。
班哥在心裡算,按太上皇的意願,朝中又有一批臣子要倒黴。
處理得當,或許能趕在太上皇大行之日,送他們下去服侍太上皇,也算是他盡一點孝心了。
太上皇聖體如何,班哥一清二楚,或許太上皇也清楚他知道,畢竟釘子太多全藏起來太假,亮出一二,才是上上之策
如長公主那般瑣事都要打聽,落了下乘,最易招人反感。
班哥態度坦然不失恭敬,直言不諱:「難道皇阿翁不擔心姑姑行事太過,丟了性命嗎?」
太上皇道:「身上若長了膿瘡,遲早要發出來。晚發作不如早發作,時機得當,還能撿回一條命。」
他緊接著說:「朕要你發誓,永遠不得傷你姑姑性命。不管她做了什麼,都留她一條性命。」
班哥對長公主無感。又或者說,他對除小善以外的人,都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。討厭也好,喜歡也罷,通通沒有。
太上皇的要求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影響,他輕鬆應下。
太上皇得了滿意的回答,緊接著提起聖人:「你阿耶和齊氏那邊,該怎樣就怎樣吧。」
竟一句說情的話都沒有,對兒子兒媳毫無所謂。
班哥沒有閒心可憐他那未得關愛的父親,自然不會多嘴,更不會假模假樣展示寬容。
太上皇假寐,班哥順勢退出大殿,離了二重門,左右無外人,揮袖一招,一個小黃門憑空竄出來,恭敬行禮。
「殿下萬福。」
「告訴你乾爹,這些日子不必送訊息出來,好好服侍皇阿翁便是。」長眉入鬢,不怒自威,班哥慢聲繼續道,「另讓他好好想一想,為何今日太上皇見三公主如見故人,知情不報,本殿最忌諱這樣的人。」
太上皇賜婚寶鸞的旨意已經過完明路,只要選好前去宣旨的人,代天子往崔府走一趟,此事就算板上釘釘。
聽說今日便有人來宣旨,寶鸞早早地準備起來,戴步搖,插花釵,一個盛裝麗人就此婀娜現身,風鬢霧鬢,容光煥發。
雅室靜候,臉上笑容恰到好處,結果抬目一見來人,大吃一驚,淑女端莊之姿立時飛到天邊。
「怎麼是你?」她宛如驚弓之鳥,張皇失措。
「我主動請纓,前來宣旨。」班哥把玩手中裝著聖旨的銅筒,長身玉立,姿態閒雅,目光寸寸掠過寶鸞。
氣色真好啊,沒有半點傷心失意的影子。
不像他,夜裡想她想得做噩夢。夢見她遠遠飛走,每晚驚出一身汗。
寶鸞忐忑不安,被他看得心肝兒直顫,姑姑不在,表哥也不在,屋門已關,人都被趕到外面去了,拔腿想跑,為時已晚。
「這這這是在崔府,你不能仗勢行兇。」她兇巴巴警告,可惜一出口就結巴,威力全失。
寶鸞倒在班哥懷中,毫無抵抗之力,輕而易舉被他攥住手腕,高舉過頭,按在門板上。
「小善,你在怕什麼?」他輕輕笑。
寶鸞嚥了咽涎沫,心跳如雷,越發覺得這個人笑起來好奇怪,好像壞掉了一樣。
「誰怕了?」服軟是不可能的,話狠氣虛,她目光往四周飄,看哪裡都行就是不看他。
班哥壓下去,不讓她亂動,鼻尖蹭著她的,薄唇緩緩輕移,貼著她說話:「你過河拆橋,當然得怕。」
寶鸞心虛,乾巴巴說:「沒有,我沒有,你含血噴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