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鮮血滴進土地,他似乎得到了指引,伸手指向一個方向。
「那邊。」
他找到了聲音的源頭。
軍隊為他們清道,他們在新城的角落,找到了一個小木屋。
木屋是黑色的,破破爛爛,門被推開會發出「吱嘎」的響聲。
屋外昏暗的光線透過破舊的窗子照進來,落在地上的法陣上。
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繪製的圓形法陣,顏色呈黑紅色,乾涸在破損的地板上。
裡面畫著奇怪的圖形,最中間是一個煤油燈,燃著幽藍色的火焰。
屋子裡的味道並不好聞,明明窗戶破著,卻好像幾十年沒有透過風。
「……是獻祭法陣。」
練雲手腕上的小蛇說道。
「獻祭?用什麼?又為了什麼?」練雲皺眉。
「用生命。」
人魚族長回答了第一個問題。
他剛才貼近地面,好像站在廣場的最高處,下面擠滿了怒吼嘶叫的鬼魂,似乎下一秒就會把人扯進地下撕碎。
這些被強行鎮壓在地下的魂魄,就是被獻祭的生命。
人魚族長走出屋子,在屋前地面抓了一把土。
練雲和蘭納站到他身邊,只見他右手拇指的傷口碰觸到泥土,血液瞬間從小小的傷口處大量湧出。
泥土彷彿化身成嗜血的怪物,貪得無厭地大口大口吞嚥著鮮血,下一秒甚至要鑽進傷口裡。
練雲抓住人魚族長的手腕:「快!」
人魚族長反應過來,迅速甩開了一手泥土。
吞噬過血液的泥土發紅,慢慢滲進地裡,一如平常。
「……看來,裡面的獻祭法陣就是用這裡的泥土繪製的。」
「不止。」小蛇頓了頓,「你們有沒有發現,吸食了他那麼多血液,這土還是沒有變成黑紅色。」
練雲沉吟幾瞬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她抬起頭。
「闊格城當初的地下組織,就是為了獻祭存在的。」
「想要獻祭,最普通的血液是不夠的。」
「他們需要罪惡、充斥著仇恨和怨懟的靈魂,這些靈魂還要承受活著時來自其他人的謾罵和侮辱。」
他們要的,是混亂而隱秘的惡。
讓世間嗚咽抽泣著的極致的惡永遠地留下,留在土地中,以此來……
「來達到他的目的。」小蛇冷聲說。
「長此以往,這片大陸將不會再生長富有活力和生機的植物,不會有任何生命的存在。」
而這樣的地方,恰是滋養怪物的溫床。
「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,屆時他完成對土地的『改革』,這個世界將變成他的怪物樂園,他站在黑暗的制高點,同樣會有『救世主』般統領一切的感覺。」
系統最後一句話放得極輕——
「我瞭解他……這是他會做的事。」
哈姆克布這場貫穿百年的局,就是為了坐上被怪物擁護的王座。
「不知道是誰替他做的這麼多。」小蛇沉聲說道。
「單單以他一個人,絕對不可能在被壓制的情況下做到這些。」
「一定有一個權勢浩大的人,在偷偷替他進行計劃。」
系統此話一出,練雲和蘭納瞬間想到了那個人。
那個自稱是蘭納「父親」的人。
「你們……」
「你們來了。」
院子的角落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一個人,他披著寬大的斗篷,一如既往的嗓音。
他的身影和印象中的男人重合。
練雲盯著他:「你沒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