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五 麻臉老道(第2/3 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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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氣運衰落,小心有陰魂找上你!”
言罷拂塵一擺,轉身便走,口中又道:
“若想查明此案,明晚三更時分,到東營門外墳地,找到一棵最高的歪脖子枯樹,在樹上掛三盞燈,到時我自然現身相助!”
麻臉老道疾步而走,韓大膽兒正要趕上去,打他個四面見線,誰知忽然見一個小孩站在橋頭,渾身溼衣服漉漉的直往下淌水。那孩子許是在水裡遊得久了,渾身被河水泡得發白,遠遠看去臉色也是極白。他頭髮潮溼,雙手下垂,指尖似乎在滴血。
韓大膽兒以為是剛游完野泳的孩子,海河水位高漲不退,水面就貼著橋底面,也許是這孩子游完泳剛爬上橋頭。他心想,這家大人都怎麼想的,前兩天這剛淹死好幾個,怎麼還能讓孩子往這來游泳呢!可轉念一想,海河邊游泳的大人頂多是穿個褲衩,小孩都是脫了衣服,光著屁溜下河,哪有小孩會穿著衣服游泳呢?
韓大膽兒猛然想前幾天被淹死的小孩兒,心頭一驚,定睛再瞧,橋頭上那孩子卻憑空消失不見了!
韓大膽兒這人從不信鬼神,但剛才所見著實讓他費解。他再想追趕剛才的麻臉老道,那老道卻早已蹤跡不見。他心中疑慮陡增,但想著還要去溺水小孩家裡走訪,也不再去理會剛才的事兒。這時檢修橋板的工人,已經修到韓大膽兒身邊了,他只能到金剛橋過河,去小孩家裡走訪。
小孩家住在獅子林大街不遠,韓大膽兒剛過望海樓教堂,就見前面不遠處有倆人,正在和一個外地人打扮的人發生口角。
那外地人個子不高,身穿粗布單衣,揹著個包袱,一臉怯生生模樣,被另外兩人推來搡去,正在討饒。
另外那倆人,一個長得黑黢黢的還不愛乾淨,見天脖子黑的賽軸承,長個酒糟鼻子,說話齉聲齉氣,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齉鼻兒。另一個長得瘦高白淨,有副人模樣,可卻是個好色之徒,最愛搞瞎八(這是句天津話土話,意思就是亂搞男女關係)外號叫花四兒。
這小子經常勾搭那個不正經的娘們兒,趁人家爺們兒不在家,就一塊鬼混。那叫十二個時辰缺六個——申子戌,未寅亥(身子虛,衛淫害)。他還最愛逛廟會,尤其是天后宮娘娘廟的廟會。廟會時人山人海,他舉著股大香,裝著往燈盞裡借火點香,在人群裡擠來擠去,看見大姑娘小媳婦,就趁機抓一把撩一把,占人家便宜,嘴裡還得喊著“老孃娘在上!誰都別起壞心啊!誰起壞心,老孃娘準讓他那先著火!”這話還沒說完呢,自己褂子先冒了煙,被人點著了。
有一次,這小子睡別人媳婦,讓人家本家追到街上,逮住之後往死裡打,還是韓大膽兒經過救了他一條狗命!
齉鼻兒花四兒這倆小子湊在一塊,簡直就是墳頭上插菸捲——缺德帶冒煙。倆人看見一個外地老坦兒,剛到天津衛,就蹭過去找茬訛人,扔地上一個玻璃瓶子,愣說這老坦把他手裡的翡翠壺碰碎了,讓老坦兒賠錢。正撕吧呢,碰巧讓韓大膽兒看見了。
韓大膽兒不動聲色湊過去,在倆人背後冷笑道:
“好麼!可不得賠錢麼,你這是把人家哥倆親爸爸的翡翠夜壺撞碎了!人家親爸爸就指著這夜壺把這哥倆灌大的!你這不把人吃飯家伙都毀了麼!”
齉鼻兒花四兒一聽身後這人話茬子不對,轉身就要動手,誰知卻是韓大膽兒,抱著胳膊站在他倆身後,衝著倆人冷笑。這倆人都知道韓大膽兒的手段,當時全身膽氣都順著脊樑根兒跑光了。
倆人點頭哈腰陪著笑臉,一個掏菸捲,一個劃洋火兒,就要給韓大膽兒點上。韓大膽兒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老坦兒,老坦兒一看是穿官衣的,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。剛才在老龍頭火車站,被拉膠皮的拉著他亂轉,過法國橋的時候,遇上兩個穿官衣的巡警,訛了兩塊錢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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