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九 機關盒(第3/4 頁)
。這蹬罐就是拿腳踹,腮梨就是用拳頭懟。
老白小猶太全是高大的洋人,加上韓大膽兒又異常魁梧健碩,您想想,這三人一塊出手,還能有好,禿子嘴裡一半兒牙,都被打掉了,說話烏里烏塗,滿嘴冒血沫子。這時候問什麼說什麼,不說實話,怕是那半口牙也都保不住了。
原來這禿子,叫二賴子,是南市的小偷。經常和賣迷糊藥的大眼賊、裝女鬼的小腦袋、蘆莊子的豁了嘴,一塊瞎混。南市的齉鼻兒花四兒他也認識。
這小子今早接了個活兒,有個帶面具的老頭兒,給他兩塊洋錢,讓他來醫院透點東西,事成之後在給他五塊。
二賴子平時溜門撬鎖,偷雞摸狗,這偷東西的活兒是家常便飯,所以一口就應了下來。那戴面具的老頭兒告訴二賴子,要偷的人住在哪家醫院,哪個病房,可沒告訴他,要偷的是巡警韓大膽兒,要知道是韓大膽兒,給多少錢他也不來。
假面具老頭兒讓他偷的,是韓大膽兒身邊一個四四方方,方塊形狀的木頭。這小子以為手到擒來,帶著假髮,裝成個護士,一進來就瞄上韓大膽兒床頭那個手絹包了,以至於都沒看清床上坐著的是誰,結果一出手就讓韓大膽兒逮個正著。
打二賴子一進來,韓大膽兒就瞧出不對了,他那瓶點滴還有一多半呢,哪有這時候換液的,再說恐怕沒人見過一個護士,穿一雙圓口黑布鞋的吧!那還能不露餡?
問完了二賴子,見也問不出什麼了,韓大膽兒在醫院住了一夜,也沒和老家兒交代,怕老人擔心,就一邊咳嗦,一邊起身換衣服,小猶太、老白不明其意便問他要幹嘛。
韓大膽兒道:
“醫院更不安全,而且這西醫治內傷太慢,老家兒要知道我在醫院,就更擔心了!我回家找蘇郎中看看,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全好了!”
老白、小猶太畢竟是洋人,總覺得西醫比那近乎於巫醫的玄妙中醫更靠譜,所以極力勸說,但韓大膽兒這人是個寧種,這倆人實在勸不住他,只能拎著綁成粽子的假護士,扶著韓大膽兒下樓,叫了兩輛膠皮,回了東興街韓大膽兒家。膠皮就是人力車,北京叫洋車,上海叫黃包車,因為這人力車車軲轆是膠皮的,所以天津就管人力車叫膠皮。
幾人路上去了一趟警察廳,韓大膽兒見了梅本事,說了昨天的遇到事情,但他可沒說開銀行保管箱,和取出東西的事情,只說遇到三陽教的人尋仇,受了傷,還沒報到,就要請幾天假回家養傷。
梅本事就盼著韓大膽兒來之後,能幫助自己多破大案,自己升官可全靠他了。現在他被三陽教尋仇受了傷,這不等於有人要斷他仕途麼,那還能行?他讓韓大膽兒回家安心養病,說稍後就派一隊人,專門在他家門口日夜巡邏,以防再有賊人前來生事。
韓大膽兒覺得,二賴子那也問不出什麼了,就把這小子交給了梅本事,這小子算了到了後孃手裡了,一頓胖揍不在話下,皮鞭子熱烙鐵,哪個不得來上兩三遍,後續怎麼審,怎麼拘留判罪,咱們就不表了。
單說韓大膽兒到家之後,和爹媽說是昨晚喝多了,再小猶太家住的。但韓大膽而他爹做買賣多年,那是多精明的人,還能讓這兩句話唬住。一看兒子臉色不對,就趕緊讓人去請蘇郎中來瞧病。
甭說這蘇郎中不愧是神醫,來了之後,只看了看韓大膽兒面色,就知道他受了內傷。稍微號脈,檢視傷情之後,又在他身上施針、推拿。
不多時,韓大膽兒吐出一口黑血,之後渾身脫力,面色顯得異常蒼白。蘇郎中說,這口黑血不吐出來,以後就會成為老傷舊患,所以必須把淤積的黑血吐淨了才行。
蘇郎中給他餵了一顆紅色丹藥。又過了一會兒,韓大膽兒臉上才逐漸有了血色,他微微睜開雙眼,呼吸也平緩暢順了許多,咳喘明顯減輕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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