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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豐南顯然沒有那麼耐心地把畫從畫框裡取出來。
她直接用力一扯,動作有些暴力。
那副傾注了她連續一個月的設計稿,發出一聲紙張撕扯的割裂聲後,輕飄飄地落在地上。
設計稿上畫的是一條項鍊,紙張上淡墨色的鉛筆畫痕起起伏伏,每一處都精雕細琢,別具匠心。
豐南看都沒有看一眼落地的畫。
「剽竊,偷盜。宋伶,你拿我的東西去換一個虛榮,你有意思嗎?」
宋伶知道美院的學生,大多對自己的作品都如數家珍,看豐南撕掉了她自己畫的畫,嗤之以鼻,「神經病,自己的畫都撕。」
她上前一步,揚著頭,把畫踩在腳下,「是啊,我就是拿了你的畫,不過你有臉說我嗎,你從頭到腳,全都是模仿,你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贗品。」
宋伶看著厚重劉海下豐南淺琉璃色的瞳孔,靠近她耳邊,輕聲說道:「你覺得程也哥為什麼願意跟你在一起嗎?」
她輕輕地向她耳邊吹了一口氣,「告訴你一個毛骨悚然的真相,那是因為你長得,有三分像我表姐。」
說完,她後退了一步,找了個能看到她全貌的角度,打算從她的神色中看到那種慌亂和不甘心。
前南美院第一高材生豐南,號稱老天爺賞飯吃的藝術生豐南,也就配當個二代公子哥放在身邊的替身花瓶。
這樣的侮辱,她料定豐南受不住。
只是她盯著豐南的臉許久,她的臉上也無任何神色的變化。
豐南站在那兒,畫室外有道光斜斜地落在她身上,她抬抬眼,鴉羽下是淺色的瞳孔。
她微微抬頭,抱著手問:「那又怎麼樣呢?」
宋伶一愣,從她的臉上全然看不到她期待的任何神色,只是有些輕蔑地看著她,嘴裡不痛不癢的一句好像對這一切並不在乎。
宋伶微微訝異:「所以你都知道?你都知道自己就是個替身?」
豐南把自己長長的頭髮用一隻手撩到一邊,露出漂亮的脖頸線,她半仰著頭,微微側臉。向前走了一步。
「你看,我這樣,這個角度,是不是更像你表姐?」她露出下顎線,展示著她的側臉。
豐南笑著走上前,宋伶有些被她的反應嚇到,不由地退後幾步。
豐南抓住她的手,扳正了她的身子,「你跑什麼,姐妹情深,你不好好看看?」
宋伶甩開她的手,「你幹什麼,你就是個瘋子,你知道了自己是替身還不滾,臉皮真厚。」
豐南鬆了抓住頭髮的手,髮絲在一瞬間全數散開來,她轉過身子,理了理額間的劉海。
「臉是爸媽給的,有本事你也長這樣,長不了這樣就拿我的畫去接近他,臉皮可是一點都不比我薄。」
宋伶從牆角出發,緩了緩神色,從後槽牙裡吐出幾個字,「豐南你這個黑蓮花,你這個瘋子。」
豐南笑的不痛不癢,「既然知道我是個瘋子,就離我遠點,你要是再在我面前上躥下跳的,我下次撕的就不是我的畫了。」
宋伶用力地關了門。
豐南理了理神色,看看滿地的碎紙,深吸了口氣,將他們盡數丟進垃圾桶裡。
畫稿被一張張撕下來丟進垃圾桶裡,大四女生樓502寢室,一個女生神采飛揚。
「我終於不用再畫畫了,去你媽的,全丟了。」
方蓋一邊撕畫稿一邊罵。
方蓋爸媽都是設計師,從小給她安排的人生就是讀貴族學校,上最好的美院,然後回家也做一個獨立設計師。
不過方蓋不一樣,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個體育老師,經常生病在家課程被語數外理化生各種老師全輪流佔一遍的那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