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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我終於得出了結論:她既沒有發瘋,也沒有生病,更沒有絕望到癲狂的程度。她只是出於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,選擇從這個人世上消失;也許,她是把這作為生存的對立方式。直到現在,我仍然會想,對少數特別敏感的靈魂而言,生命的創造是否既美麗,又恐怖,而當意識到這一對立的二元性時,他們是否別無選擇,只能自行離開。除此之外,我再也想不到更接近事實真相的解釋了,可它絕對不是我能安心接受的結論。
我說完了對他太太的這番分析,凱勒先生放鬆地坐在椅子上,俯身向前,手無力地從酒瓶上滑落,手心向上,攤開在茶几的角落。但他陰沉枯槁的面容第一次變得緩和,胸口輕柔地呼吸起伏著。我知道,他是太過悲傷,又太缺乏睡眠了,還喝了太多的白蘭地。我停留了一會兒,也給自己倒上一杯朗馬克特製白蘭地,接著又倒了一杯,直到酒精讓我雙頰通紅,讓我暫時忘卻了身心的傷痛,才放下酒杯。很快,我就將穿過這屋裡的房間,搜尋著從窗簾邊緣透過的微弱陽光,在此之前,我把凱勒太太的照片從外套口袋拿出來,有些不情願地把它放在了我客戶攤開的手心裡。然後,我頭也不回地走了,以最快的速度穿行在黑暗與光明之間,走入了一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午後。陽光是那麼明媚,天空是那麼湛藍,萬裡無雲,就像很久以前的那天一樣。
但我還不想回到貝克街,於是,在陽光燦爛的春日午後,我沿著蒙太格大街走著,我走過凱勒太太曾經非常熟悉的大街小巷,體會著她可能有過的感受。一路上,我一直想像,當我踏進波特曼書店的花園時,會有什麼在等我。一轉眼,我已經到了。我穿過空無一人的書店,走過陰暗的走廊,開啟後門,站在花園的中心,黃楊木的樹籬之間是一張小小的長椅。我停下腳步欣賞美景,看著圍牆邊四季常青的植物和玫瑰花。一陣微風吹來,我看到樹籬後面的毛地黃、天竺葵和百合隨風輕擺。我在長椅上坐下,等著玻璃琴聲響起。我帶來了幾隻約翰的布拉德利香菸,從馬甲裡拿出一支,開始邊抽菸,邊等待音樂。當我坐在那裡,看著樹籬時,花園清新的香味與菸草味混合在一起,並不難聞,可我內心深處卻湧上了一種強烈的渴望與孤獨感。
風越吹越猛,樹籬劇烈地抖動起來,常青植物也被吹得左右搖擺。但很快,風停了,在接下來的寂靜中,天色漸暗,我意識到樂聲不會為我這樣的人響起了。那誘人的樂器、那攝人心魄的琴絃、那獨具特色的琴聲,都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讓我心情澎湃了,這是多麼可惜。可一切怎麼還會和以前一樣呢?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,她離開了人世。如果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將消散失去,如果世界上所發生的每件事都沒有最終的緣由、模式和邏輯,那又有什麼關係呢?她已經不在了,可我還在。我從來不曾感覺內心有過如此無法理喻的空虛,就在那時,就在我從長椅上起身的時候,我開始明白,我在這世上是如何的孤獨。於是,當暮色迅速降臨之際,我從這花園離開,除了那不可能彌補的空虛、那仍舊承載著一人重量的內心失落外,我什麼都不會帶走‐‐那空虛感幻化成一位神奇女子的輪廓,而她,從來不曾見過真正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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