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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裡紅衣女子的心情一直在影響她,因悲傷痛苦而生的心悸讓清無一時有些恍惚。待漸漸緩過神,她才抬頭打量玄燏,只見他在一旁就著火光玩弄手裡一塊木刻,神情專注。清無默然片刻,心下猶豫不定要不要開口問他。
&ldo;要說什麼?&rdo;玄燏手裡那片粗糙的樹葉很好用,不一會,木船就被打磨得十分平滑。
清無啟唇,又閉上,反覆兩次,終於鼓起勇氣,道:&ldo;你……有沒有雙生的兄弟?&rdo;夢裡那個叫窮炙的男子,和玄燏一模一樣的長相,只是神態更加冰冷默然,目色也不似他這般墨黑,他像是玄燏,可又不是。
玄燏終於停下手中活動,扭頭對她道:&ldo;什麼意思?&rdo;
清無打量他的目光,見他詫異不解,便知是她錯覺,&ldo;嗯……沒什麼。我做了個噩夢,有些糊塗了。&rdo;
玄燏未在追問,繼續專注於打磨那木船。
清無受夢裡女子的情緒影響,胸口又痛起來,懨懨地臥在一旁。她這幾日與玄燏相處不再似前幾日那般劍拔弩張,氣氛緩和許多。大概受這種平和的氣氛的影響,她總有一種錯覺,覺得他們之間有許多話想說,但是誰也不知道從何說起、說些什麼,於是大多時候兩個人都是沉默相對,誰也不曾開口。
清無靜默片刻,眼前火光跳躍,胸口鎮痛不止,疲憊傷心中她又極其睏倦的睡過去,至於玄燏如何,她卻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☆、魚鬼
翌日,四人用過早飯,收拾完畢,玄燏拿出昨晚刻的木船,巴掌大的木刻,五臟俱全,精緻生動,玄燏把木刻放在河面上,施了個法,那小木船便在它掌下漸漸變大,直到長到足夠容納十來人才停止變化。
四人沒有耽擱,依次上了木船,即刻啟程。按照計劃,他們須沿著美人河,繞過六七兩山,才到虞丘峽谷的魔界大門,渡過大門再行船半日,便可舍船行陸路。
今日無風,那船卻可自行,迎著旭日,沿著河道往東南方向行進。兩岸青山翠秀,草木蔥蘢。他們前兩日行在其中,山內植被蔥鬱,花草繁盛,樹木多粗而參天,遮天蔽日,花草多艷而茂盛,奇珍異草,怪獸異禽四處可見,而眼下行在河裡,兩岸青山蒼翠巍峨,卻不看不出其中譎詭妖異。
謝子昂迎風站在甲板上,搖著摺扇,一臉怡然自在。清無今晨診他脈象,發現短短不出三日,他內傷大好,臟器上受的毒害卻沒有減輕,不禁奇怪,但看他精神健旺並無異樣,心下就放心很多。
泉音上了木船,見木船不僅外觀精緻,內裡器物也十分齊全,幾葉船帆分置於船尾、船中,船尾六個廂房兩兩疊置,廂房內床榻、木桌等等用具一應俱全,泉音在凜宮裡守山四百年,未曾在如此精緻奢華的地方生活過,不禁嘆為觀止,興奮不已,繞著船頭船尾轉了兩三圈,才在船邊擇了一處坐下垂釣。
清無夜裡夢中女子近來出現得越來越頻繁,人們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先前她以為不過是受白日見聞影響,偶然有了夢魘便沒有注意,但是隨著每次夢醒,那女子傷心的情緒對她影響也越來越深,白日裡的精神日漸萎靡抑鬱,昨夜她竟然夢到那個無情的男子是玄燏,當真是荒唐糊塗。她陪著泉音在船邊釣了兩刻魚,便覺得頭暈腦脹,遂尋了一間廂房補眠去了。
清無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,再醒來時,廂房內燈線昏暗,木桌上置了盞青燈,豆大火光顫顫巍巍地欲滅未滅。清無是被吵醒的。河水擊打船底木板,咚咚咚,聲音粗鈍低悶,毫無規律。想來應是起風了。清無撫了撫鎮痛的額角,正要起身披上外袍,船外忽然一陣風灌進來,那青燈刷的一下瞬間熄滅了。四周一片黑暗,伸手不見五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