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頁(第1/2 頁)
他握著拳頭嘀咕:「這個幾千瓦的電燈泡,什麼時候才能走啊。」說完又想要繼續親近我,卻被我一臉嫌棄地推開了。如果不是他,我還能維持個溫婉端莊的形象。
我冷哼聲,並不想理會他。
*
顯然電燈泡本人不打算那麼快走,他的勢頭正盛。
越前龍雅也是,他忙於奔波四處的比賽。反倒是我,在這個節骨眼上閒了下來。我莫名被惡霸纏上了,於是為了讓龍雅無後顧之憂,我索性待在家裡專心畫畫。
我試著找名家投資辦個畫展,但沒人願意給一個街頭畫家去賭。
我的老師伊集院美惠是日本頗負盛名的印象派畫家。如果我說出她的名字,興許還有一線可能。而每當這個念頭在我腦海懸崖搖搖欲墜時,就又被趕跑了。
她是個偉大的畫家。
她的學生卻只是個街頭賣畫的落魄人。我沒能讓她驕傲。
我沒臉面拿著她的名號招搖撞騙。
伊集院美惠的學生,即便落魄,也要驕傲地挺起脊樑。
我打算歇一段時間。
那段時間龍雅早出晚歸,他每一場比賽都贏得輕鬆。沒有比賽的時候,他就陪我待在畫室裡學畫畫,笨拙地拿起畫筆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他賺了很多錢回來。
那都是正規比賽贏得的錢。
他數存款數到興頭上時會把我整個人抱起來轉圈圈,將我擱在桌子上親我。突然的動作嚇得懸空的我魂飛魄散,他倒樂得開懷,問我:「媳婦,這些錢,夠不夠養你了。」
我使勁錘他的背,故意說:「才不夠。我可能吃了。」
他輕觸我的臉頰:
「那我就再賺多一點。」
這個人,總能讓我感動得稀里嘩啦。明明深情不是他的人設。
他卻把所有的深情,盡數予了我。
……
哦,對了。越前龍馬回去了。
……
洛杉磯的又一年初雪,悄無聲息地來了。
我以為日子會就這樣平淡地過去,我與龍雅過著細水長流的生活。就這樣,不聲不響地相守到白頭。
那日龍雅被伊芙小姐勒令待著訓練,他在收手機前打電話給我,用誇張的語氣同我控訴她如同惡霸般的地主行為,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末了問他:「那你今天晚上回不回來?」
「當然回來。」
他油嘴滑舌:「我老婆每天給我做好吃的,就是爬也要爬回來。」
我撇嘴啐道:「嘴貧。」
但我還是想給他做頓豐盛的晚餐,正巧我接了一筆不小的單子。我捏著鼓囊囊的錢包哼著歌出了門,突然想起白井說的:我和龍雅越來越像了。
回來時我看見門口站了一群人。
被簇擁在中央的人緩緩轉過身,我看清了他的模樣。他杵著柺杖,白髮鬚眉,有種讓人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我手裡的菜掉到了地上。
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魑魅魍魎那般可怖,在後來的很多個夜晚裡我都忘不了:
「這就是你所說的嚮往的生活。」
我訥訥的,聲音晦澀:「……祖父。」
·
·
「啪。」
他說:「風餐露宿、街頭賣畫,再加上一個跟不明來路的野男人未婚同居。秋元涼兮,你還要不要廉恥了?你不要臉,秋元家還要臉!」
我跪在地上,別過臉。左臉火辣辣地疼,我卻抬起眼直勾勾盯著眼前的老人,一字一頓地回答:
「他不是野男人。」
我艱難地開口,彷彿聲音已經不是自己似的:「我跟秋元家,早就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