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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龍雅。」
我打斷他。
我其實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喊過他的名字了,時至今日我鎖骨那處紋身依然疼得厲害,是我一想起他,就會牽動全身的疼。
而那麼多年,我與他,早就兩不相欠了。
於是我打斷他,直白地告訴他:「假面舞會的那天晚上,打從一開始,我就知道是你。」
「……就跟夏日祭那天晚上,哪怕我沒看見他的名字,閉上眼睛,我都知道是他。」
我們之間無須說太多。
他果真,懂了。
假面舞會以前我心裡還念著他,可我不能逾距,不能再讓他陷入兩難。所以我即便知道那是他,卻只能抱著他念著別人的名字。因為只有這樣,我才能有片刻的放肆,才能抱著他失聲痛哭。
夏日祭以前我已然決定放下過去,所以即便那日他挽留我,我也依然會不顧一切地跑回白金漢宮,跑向跡部景吾。
他沉默了一會兒。
「所以我才說我真的不想這麼瞭解你。」自嘲地笑了笑:「很討厭。」
「最討厭的是。」
他望著我:「後來有人給我寄來你和跡部景吾的訂婚請柬。我可恥地覺得,你和那人,挺般配。」
——好像你秋元涼兮,就合該跟這樣的人共度一生。
他說。
那晚的月光要比任何時候都冷,它涼得刺傷了我的五臟六腑。
「對不起。十五歲的秋元涼兮,我護不住她。」
我聽見他說:「我更留不住她。」
…
是我們弄丟了彼此。
…
*
再次知道越前龍雅的訊息是在美網公開賽的全球直播上。
那時我正窩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毫無頭緒地調臺,難得的休息日跡部景吾抱著我和我一起擠在沙發上。當然跡部家的沙發不能用「擠」來形容,它實在足夠寬敞。
不知道怎麼的又調到了網球賽直播的臺。
攝影機投到球場上那個穿著紅色運動服的少年的特寫,他扛著網球拍,面容桀驁,自信囂張。
跡部景吾吃味地想要搶過我手中的遙控器調換頻道,被我靈活地躲過了。
我詫異地挑眉看他:「你居然有不想看網球比賽的時候。」
跡部少爺雙手環胸哼笑一聲,我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不得了的陰陽怪氣:「本大爺是怕你看著這場比賽比我還認真,忘了旁邊還坐著個人了。」
於是我就真的認認真真地看完了這場比賽。
他以壓倒性的勝利贏得了比賽,幾乎是毫無懸念。全場都在為他尖叫、歡呼,和瘋狂。
然後他就在這場比賽的尾聲宣佈了退役。
記者問他為什麼,明明他正值壯年,是可以繼越前南次郎後創造歷史的第二人。
「沒意思。」他說。
他們還問他為什麼要把職業生涯的落幕賽選在美網。
這次他沒有回答。
背著網球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所有人的視線。
我卻知道答案。
我們都將遠去,與過去揮手告別。
十五歲到十七歲的灰色時光,我幸而遇見那個叫越前龍雅的不羈少年。
他曾經用一個橘子把我騙回家,牽著我的手在蜿蜒的洛杉磯街頭,彎腰親吻我。他曾經握著我的手教我打網球,又任由我抓著他的手執起畫筆。
他曾經,承載了我的一整個青春。
但此後漫長的一生,是另一人陪我渡過。
他叫跡部景吾。
我突然揪著跡部景吾的衣領啄了一下他的唇,大少爺猝不及防,呆愣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