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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這味道,不抽菸受得了?&rdo;張警官吐出一口煙來,&ldo;那邊抽屜有口罩。不過沒啥用。&rdo;
雨披下是綠色短袖,前後印著相握的手,社工除下雨帽:&ldo;謝謝,不需要。&rdo;
&ldo;我看你也才大學畢業的樣子,怎麼差你來做這事兒?&rdo;
&ldo;沒關係。&rdo;
他將濕漉漉的雨披放在一邊,走到燈下。蒼秀的臉龐上,是一雙清澈而疲倦的眼睛。整個人仍有青春氣息,只是眼下的陰影、鼻翼的紋路、嘴唇的失色,不是時間一刀刀雕刻上去,倒像是捱了命運的一頓亂揍。
值班人員將屍體推出來:&ldo;表格在桌上,別又忘了填!&rdo;
社工俯下身去,將白布揭開。並沒有預計中腫脹青紫的臉。因為打撈及時,溺水的各種可怖形狀還未來得及發生。
一具普通的、頹敗的屍體。生前的各種喧鬧爭論,變成永恆安靜。
社工腮上現出深深咬肌,雙眼死死地盯著,好像要將這副遺容烙進眼底。
&ldo;你們,&rdo;張警官看看死者,又看看社工,縱覺不妥,還是嘟噥了一句,&ldo;長得還挺像。&rdo;
第6章 第一道冷盤 大拌菜06
&ldo;像嗎?從來沒有誰這樣說過。&rdo;
&ldo;同相不同命。有一年從河南來了幾個兄弟抓逃犯,上頭叫我協助。他們一看我都緊張壞了,說我和那個殺人犯長得一模一樣。我只當他們亂掰,通緝令上有照片,不像。後來人給堵在小巷子裡,拒捕,當場斃了。運回來也是這樣躺著,我再仔細一看,真他媽像。&rdo;
社工沉默半晌:&ldo;真是奇妙。假如……&rdo;
&ldo;假如什麼?&rdo;
&ldo;假如你們的確是自小失散的兄弟,巷戰中你會不會放他一馬?&rdo;
&ldo;呵!我不會有這麼不爭氣的兄弟。退一萬步講,如果真是我兄弟,窩囊敗壞,不如死了乾淨。&rdo;
社工重新垂下眼簾:&ldo;好魄力。&rdo;
他語速較正常人慢,聲調柔和,字句清晰,聽得張警官心裡熨帖無比。他一放鬆警惕,便酒意上湧,眼皮發沉:&ldo;聽說大部分學生不同意,所以追思會不開了?你知道吧,姜市長的女兒‐‐就是那個調來管稀土的姜市長‐‐和這孩子是同學。她可傷心壞了,大病一場。&rdo;
&ldo;是叫亭亭的女孩子嗎?&rdo;
&ldo;亭亭?不是不是,是市長的女兒,&rdo;張警官壓低了聲音,彷彿怕其他死者會去告密,&ldo;談戀愛,嘿嘿!搞不懂,搞不懂。市長的女兒呀!不懂不懂。&rdo;
這倒是出乎意料,社工並不在意這高貴的頭銜:&ldo;她叫什麼?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?&rdo;
張警官眼直直地瞪著他:&ldo;不是說了嗎,市長的女兒?!&rdo;
&ldo;即使是國王的女兒,也應該過個十年後,才發現初戀是懦夫或者傻瓜。&rdo;
不知是否這句話觸動了張警官,他長嘆一口氣:&ldo;我去市長家裡做筆錄。她一直反駁,說不可能是自殺。&rdo;
&ldo;她堅持以他的性格,不會自殺。&rdo;張警官嘖嘖嘴,&ldo;如果是失足落水,為什麼會把衣服和鞋子留在岸上?為什麼要發告別簡訊?如果按照一個人的性格就能破案,我們倒是省事兒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