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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句話，他就再也沒說上什麼話了。董氏與他撇清關係，梅湘自己也拉不下這個臉。

這日過去，梅湘還是立在遠處望過去一眼。

就見未開張的鋪子裡面杵著兩個尋釁滋事的人，看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！梅湘蹙眉，快步上前。他就是怕出這種事，一家子孤兒寡母極容易被人欺負，尤其董氏與和穗都不是嘴巴利索的，又是女人，這會兒被那幾個傢伙堵得臉色羞憤通紅，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。梅湘見狀心裡愈發窩火，他攥著拳頭，沉下臉低喝一聲。那兩個二流子被他一唬，登時跑了。

鋪面裡安靜下來，梅湘還是死死攥著拳頭，一股怒氣在心，他道：&ldo;明日你們不用再來，我讓個會跑腿能看帳的過來。&rdo;

董氏避著嫌，遙遙欠身道：&ldo;謝過梅大爺的恩情。&rdo;話鋒一轉，她又道：&ldo;只是我已經請好一個跑腿看帳之人，不必勞煩梅大爺。&rdo;

梅湘被她一噎，只道：&ldo;你打算請什麼人？我先去查一查。&rdo;

董氏回道：&ldo;是三彪的朋友周先生舉薦來的，不用查。&rdo;

&ldo;哪個周先生？&rdo;梅湘不放心的追問。

董氏仍淡淡道：&ldo;真不用勞煩梅大爺。&rdo;

他二人就這樣硬邦邦說著話，梅湘默了默，改口道：&ldo;那我也舉薦一個，明日帶來給你瞧，你先別急著定下。&rdo;

董氏還是拒道：&ldo;真的不用。&rdo;

她是真的要和他撇清幹係。

梅湘怎會不知？他道：&ldo;反正我明日帶來，你過過眼再說。&rdo;說罷，他轉身就走。走了兩步，梅湘突然頓住身形，他回身抱拳作了個揖，道：&ldo;胡娘子，我對你絕無其他心思，我也是三彪的朋友。&rdo;

這次梅湘急匆匆走出鋪子，走了好幾條街才復又停住腳步。正月的風涼呢，吹在他身上，瑟瑟的冷。

一回府，梅湘又被喬氏逮過去，他有些不耐煩，喬氏道：&ldo;整日不見你人影，好容易見著你，總該說一說。&rdo;

喬氏要說什麼，梅湘心裡頭有數，這些日子喬氏已經在他跟前數了好幾家了，他嘆道：&ldo;娘，我如今真沒什麼心思，我更不能害了別人。&rdo;

看他這不爭氣的樣子，喬氏心裡窩火，直罵：&ldo;總有你苦果子吃的時候！&rdo;

梅湘聞言一愣，他忽然想，其實他心裡就是苦的。

翌日，梅湘起得早，領著人騎馬去董氏鋪子。

天色極早又冷，只有幾個小販挑著擔子叫賣，進城的人也少，一人還被攔在城門口。因為那人穿得甚為奇怪，臉上還掛著兩道疤。守城卒左右打量好半晌，兇著盤問道：&ldo;哪兒來的？&rdo;

那人擼了擼臉，粗聲粗氣回得更兇：&ldo;他孃的，死裡逃生活著回來的！&rdo;

他兇的要命，守城卒滯了一瞬，看了眼他的腰牌，忙放他進了城。

那邊廂，見到梅湘領著人來，董氏欠了欠身，面容客氣道：&ldo;梅大爺，我真的已經請好人了。&rdo;

梅湘正要著急說什麼，忽的，對面的董氏滯在那兒，呆呆往外頭看。梅湘一愣，亦順著視線飄過去。就見鋪子外頭立著個男人，逆在晨光裡又黑又瘦，臉上還盤著兩道疤，脖子上也有道很深的傷口。董氏眼淚瞬間就出來了，那人也不說話，直接走進來，一把用力抱住她。

董氏先是無聲的哭了，身子顫抖的厲害，然後是仰起臉痛哭。

那人將她抱的更緊了。

她揪著他的衣襟，死死揪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