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頁(第1/2 頁)

&ldo;窮逗樂嘛，幹活跟休閒得分開。&rdo;

&ldo;那丟車的事，法院判車的產權歸酒店，可車還要不回來，現在快變成無頭案了，蘇主任向你匯報了吧？&rdo;歐陽倩文說到這，菜上來。楊啟明要的牛尾湯、美式牛排、三絲炒意粉；她點的奶油蘑菇湯、什菜沙拉、公司三文治。

丟車的事，楊啟明最清楚。三年前，他剛走馬上任，一家公司的麵包車停在凱粵大酒店停車場，半夜被盜，酒店被告上法庭，歐陽倩文接了這件案。當時，她從北大法律系畢業兩年，在青天律師事務所工作，她聰明能幹，被公司聘為長年法律顧問。

《改制》五(2)

她在調查中發現，麵包車當月沒交車管費，因此，酒店不應承擔管理責任。而且，當晚執勤保安說這車是他們公司司機開走的，沒一點撬鎖聲，應由他們負責。官司打到最後，法院判決只要車停在酒店停車場，管理責任已確立，酒店賠了八萬塊。氣得他頭上青筋直冒，罵道：&ldo;偷自己的車，讓別人賠，天底下哪有這王法，是哪頭瞎驢判的案？&rdo;

歐陽倩文解釋說：&ldo;法律真實與實際有差距，法院講的是證據，沒任何證據證明是他們公司的人幹的。&rdo;楊啟明&ldo;啪&rdo;地一拍桌子，氣呼呼地說：&ldo;這是什麼鬼法律！&rdo;

最近，麵包車被盜案破了，果然是他們公司辭退的司機偷的，他交車前私下配了鑰匙。更氣人的是，查到的車還被那家公司領走了。蘇主任到公安去要車，公安說：&ldo;誰丟車就歸誰嘛。&rdo;

蘇清輝拿出法院判決，說：&ldo;這份判決早給了你們，上面寫得清清楚楚，車已賠過錢，產權屬於我們酒店。&rdo;

公安說：&ldo;這判決，丟車檔案裡查不到，你們之間的事我們管不了，不行再去打官司嘛。&rdo;蘇清輝去法院立案庭，那裡讓他去執行庭，執行庭的人說：&ldo;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車是那家公司拿走的？&rdo;

蘇清輝再回去找公安，公安不給出證明，說已按規矩辦了，還說：&ldo;一臺破車，也值得你們費這麼大的勁？&rdo;蘇清輝挺負責任，又回到法院執行庭，法院執行庭的人聽了情況，說：&ldo;調查一下再說吧。&rdo;

過了幾十天，法院回話：&ldo;車的情況已查清，又轉賣了，拿回來也難。不行你們也去查查，摸到線索，我們來查封。&rdo;

楊啟明找公安的人摸情況，內部的人今天傳來話：&ldo;麵包車已轉了好幾手，車齡也快到了，又出過交通事故，開著走不行，推著走還湊合，值不了仨瓜倆棗錢。&rdo;蘇清輝向他匯報後，他覺得車即使拿回來，也是堆破銅爛鐵，賣了還不夠查詢費、訴訟費、律師費，虧本買賣咱就別幹了。

楊啟明熟練地把牛排切成均勻的薄片，太嫩的肉泛出鮮紅的血絲，他埋頭切牛肉，說：&ldo;聽說了，不就讓我們放點血嗎，跟眼前的牛肉似的。&rdo;

&ldo;你能想通就好，有些事，法律也解決不了。&rdo;歐陽倩文一小勺、一小勺喝著湯。

&ldo;我看你們青天律師事務所乾脆改名叫老陰天算了，青天大老爺算見不著了。&rdo;楊啟明緊繃著臉，紮起鮮嫩的牛肉片，咀嚼得&ldo;咔咔&rdo;響。

&ldo;又生氣了吧？我看你還是休閒點兒好，一談工作鐵青著臉，讓人害怕。&rdo;歐陽倩文放下手中的勺子，幽怨地望遠處。楊啟明無奈地笑笑，說：&ldo;好好，不談工作，公主就是公主，輕飄飄一句話跟打雷似的，有時候，僕人比公子哥還難當呢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