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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風塵僕僕地進入京城官驛,驛官問過姓名,客氣地說:&ldo;蘇宮保請稍候片刻,禮部另為大人安排了下榻之處。&rdo;說著對身邊的驛卒輕聲叮囑幾句,催他快去快回。
沒過多久,驛卒帶來了幾個人,蘇元春無意中往門外瞟了一眼,見荷槍實彈的官差已將大門封得嚴嚴實實,進門的幾個人還帶著枷鎖,心裡一怔,忙站了起來。
&ldo;劉大人來了,&rdo;驛官迎上,將來人引到蘇元春面前,&ldo;蘇宮保,這位是刑部郎中劉大人。&rdo;
劉郎中趾高氣揚地問:&ldo;你是蘇元春嗎?&rdo;
蘇元春忐忑地回答:&ldo;下官正是‐‐出什麼事了?&rdo;
劉郎中喝道:&ldo;革去頂戴,拿下!&rdo;
蘇元春腦子裡轟地一下,急轉直下的形勢大出他的預料,他根本沒有想到轉瞬之間就失去了申辯的機會。他強制自己鎮定下來,竭力以平靜的語氣問道:&ldo;不知我犯了哪條王法?&rdo;
&ldo;還裝什麼糊塗!&rdo;劉郎中催促隨從把枷鎖扣在蘇元春頸項上,按他跪下,然後才拿出手中的聖旨宣讀,&ldo;前據御史周樹模參奏蘇元春各款,當經諭令岑春煊確查,茲據查明電奏:蘇元春養癰成患、縱匪殃民、缺額扣餉、貽誤地方,實屬辜恩負國,著革去蘇元春廣西提督之職,拿交刑部治罪。&rdo;
劉郎中讀完,冷笑道:&ldo;識相一點吧,這可是太后懿旨。告訴你,兩廣總督岑大人已經奉旨核實,你犯的是營私克餉、縱兵殃民、通匪濟匪、蓄意謀反四項重罪。在下只是奉命行事,有什麼委屈,到了功德林刑部大牢再喊冤吧。&rdo;
董喬、德仔等人眼睜睜看著眾差役把蘇元春鎖走。驛官一改先前的謙恭之色,惡聲惡語地驅趕他們離開。
德仔流淚道:&ldo;董師爺,難道就這樣罷了不行?&rdo;
&ldo;誰說罷了?刑部那官說要帶他去功德林刑部大牢,趕緊到那裡看看。&rdo;
二人帶著其他隨從,邊走邊問找到功德林。董喬向看門的獄卒陪著小心:&ldo;這位兄弟,廣西提督蘇元春是否……&rdo;
&ldo;誰是你兄弟?&rdo;獄卒惡聲惡語地說,&ldo;這裡不住提督,只住犯人,再說今天也不是探監的日子,走吧走吧!&rdo;
一行人只好離開,換了便裝就近找家客棧住下。進了客房,董喬叫住鋪好被褥正要離去的店小二:&ldo;這位兄弟,你可曾聽說過江西奉新在京城做官的張紹軒?&rdo;
&ldo;張紹軒?老爺說的是九門提督張勳吧?&rdo;
見德仔驚異地睜大眼睛,董喬不以為然地笑笑:&ldo;正是。&rdo;
&ldo;張軍門可是童叟皆知的大名人,紅得發紫哪!&rdo;
&ldo;他的府邸離這兒遠嗎?&rdo;
小二搖搖頭:&ldo;小的卻不知道他住在哪兒。&rdo;
董喬道:&ldo;他在信中說過,住在南河沿,離這兒遠嗎?&rdo;
&ldo;不算遠,五、六里地吧。&rdo;
董喬往他手心放了一枚銀元:&ldo;勞你駕,替我們買些吃的好嗎?燒餅油條之類便當就行。用不完的,算你的腳力錢。&rdo;
&ldo;喲,小的先謝過老爺了,&rdo;小二見他出手大方,趕緊道,&ldo;還有什麼吩咐,爺儘管說。&rdo;
&ldo;沒有了,快去辦吧。吃完飯還得勞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