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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飯洗了碗,付明熙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。
也許該找個工作?去投簡歷?
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被付明熙掐斷了。
不行不行。說好了要給自己放個假,怎麼又想到打工去了呢。
實話實說,付明熙其實不用擔心工作。
他有高階物聯網工程師資格證,隨便找個工作餬口不難。況且他是個gay,不婚不育,沒有買房的需求,又沒談戀愛,工資全存下來了,平日裡就愛玩玩硬體diy,花費不大。
那幹什麼呢?
付明熙踱步出了老屋。
之前阿嬤嫌他礙手礙腳,不讓他幫忙澆水,說:「你不知道每種菜該澆多少水,多了少了都不好。」
付明熙反駁:「我可以學的嘛。」
「去去去知道你要幫忙。」阿嬤揮著手上水勺,「阿嬤一個人早上能澆完全部,你一來反倒只能澆一半。」
遠遠望去,菜地中一道人影晃動,是阿嬤在澆地。
潑灑出的水珠呈拋物線,在陽光的照射下晶亮,轉瞬又「刷拉」一聲落進菜地,墜在尚未張開的白菜葉上。透明水珠順著弧形葉片滑落,悄無聲息地滲進深棕泥土。
付明熙靜靜地看了一會兒,沿著小路準備在周邊逛逛。
他已有一年半未回鄉,但家鄉卻還是沒有變化,依舊是他上次離開時模樣。
圍著房屋一片是阿嬤的菜地,而從泥濘的小路走一百多米,就是夏爺爺一家。
夏爺爺和夏奶奶住在這裡,而他們的大女兒在幾公里之外的良村,二兒子在縣城,而小女兒則外出在大城市工作。
小時候閒下來沒事,阿嬤就會帶著他到夏爺爺家串門,而夏爺爺一家也會三天兩頭送上新收穫的玉米地瓜西瓜之類的作物。
這時候夏爺爺和夏奶奶也在田裡勞作,付明熙也不打擾他們,站在田壟上遠遠喊著,招招手問過好,又繼續沿著小路走。
今天天氣依舊晴朗,天空蔚藍,白雲綿軟。視線中綠意盎然,深綠是遠處起伏丘陵,橄欖綠是田邊路邊灌叢,而淺綠則是地裡作物新葉。
初夏蟬在鳴,時不時傳來鳥兒婉轉低啼,青蛙不知道藏在了哪兒,含著的咕呱聲若隱若現,而螽斯蟈蟈蛐蛐分散在田野中,鳴聲時斷時續,悄悄交談著。
付明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草葉與泥土的芬芳,浸潤著往昔充滿汽車尾氣與汙染空氣的肺部——此刻,他才感覺自己在生活,而不是一件被異化的機械。
從小路下去,就與鋪滿碎石的土路接洽。付明熙知道那裡沒有人家,都是荒地,接道大路,便從岔路走,順著泥濘的鄉道,繞過夏爺爺家的田,拐了一圈,到之前的葡萄園,現在的農場看一看。
還沒到農場,付明熙就聽見了狗叫。
他輕踏著泥路,小心翼翼地靠近——視線中出現了被細長鐵鏈鎖著的黃狗,正站著,不住沖他吠叫著。
葡葡萄園變化頗大,原先的棚子都被拆出來,架子也都搬走了。
放眼望去,各種作物起起伏伏,種類繁多,但都規模不大,沒能將葡萄園所有的地都利用上,極大部分的土地都荒廢著,長滿野草。
葡萄園邊上的小屋也擴建了,多了兩件平房,每件大約三十多平米,捲簾門關著,而邊上也多了一個組裝起來的小狗窩。
老鄉應該是出去了,付明熙沒看到那輛紅色拖拉機。
他原來還想過來給老鄉道謝的,既然這樣,還是過幾天端午包了粽子再順路過來吧。
黃狗叫了一陣,叫累了,也就不叫了。見付明熙只是站在原地,沒有要靠近的打算,它嗚咽一聲,趴下了。
之前葡萄園養的是一條兇猛的黑色細犬,付明熙見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