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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上人了。二道子警署地界,臨近東清南滿兩路,說是中日俄三方共管,其實是&ldo;三不管&rdo;,匪患猖獗,盜賊滋生,辦起案來,互相掣肘,摩擦不斷,麻煩之極,也吃力之極,所有警員都緊張得要命。金首志的差事比別人還滿,忙得幾乎沒有空暇。頂頭上司對他越來越不友好,橫挑鼻子豎挑眼的,淨指派做些起早貪晚的雜務。金首志想,頭兒大概猜中了廳長大人對他的厭惡。如果不是惦記苗蘭,早就掛辭不做了。苗蘭找過他兩次,費盡周折才見了面。她的眼睛腫得老高,顯然是哭過,一五一十地把家裡託媒的事交了底,透露了身體的隱秘。金首志傷心內疚,難過到不敢去看苗蘭的眼睛。他特別的恨自己,可以說惡火攻心,又不知所措。如此一來,苗蘭心裡的壓力非但沒有減輕,相反,愈發地沉重了。金首志決意登門求親,不怕被轟出來的羞辱,苗蘭制止了,說:&ldo;哥還不打死你?&rdo;
有許多跡象值得懷疑,最先發現了異常的是苗蘭的嫂子。必須承認,多數女人長著一雙火眼金睛,她們的警惕性是與生俱來的。苗蘭老往灶房跑,嫂子覺得蹊蹺,便格外留意起來。當她窺見苗蘭嘔吐時,一下子看穿了癥結所在,天大的秘密輕而易舉地破解了。苗廳長聞訊火冒三丈,一氣摔碎了三個茶杯。腳下是金屬般的聲音,陶瓷的碎片四處紛飛,苗廳長氣得渾身發抖,腦子裡第一個閃念就是要斃了那個姓金的,第二個閃念恨死了這個下作的妹子。世界上大概沒有比這還羞辱的了,妹子叫人搞大了肚子,這人還是自己的部屬。無論如何,苗廳長都難抑怒火,他打電話給二道子警署,下令立即將金首志關禁閉,惡狠狠地叮囑說:&ldo;要是跑了他,你們都別幹了!&rdo;
苗蘭見了兄長,居然平靜得很,毫無羞澀之意。她臉色蒼白,眼睛大得出奇,說:&ldo;不行了,哥。&rdo;
&ldo;你,你,你不要臉……&rdo;苗廳長手臂揚起又落下,他真想抽妹子一記耳光,但是沒有。苗廳長悲憤交加,恨得想滿地打滾兒,想嚎啕大哭,可是此刻他只能哽咽在喉。表面上看來猝不及防,深究一下,還是他做大哥的疏忽,老是遷就妹妹,怎麼就沒早一點兒給她找個人家?心太軟了,當初怎麼就沒痛下決心趕走哪個姓金的呢?思及於此,苗廳長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。事到如今,生米做成了熟飯,丟人現眼的,哪還有臉面指望別人登門提親?難道叫金首志娶了妹子?不行,也太便宜了這小子,苗廳長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!雖說家家都有難唱的曲,苗廳長意識到,出醜之後的經更難念。他想到了打胎,想到了送妹子去鄉下躲起來,想到起訴金首志,想得腦袋都大了,卻又束手無策。一切可以採取的應對,都被苗蘭粉碎了,她竟然以絕食來對抗,粒米不進,這使得苗廳長害怕妹子尋了短見。廳長心煩意亂,嘴上還硬,說:&ldo;餓死拉倒,省心了!&rdo;對於苗蘭的脾氣稟性,身為兄長的苗廳長心裡有數,別看這丫頭不聲不響的,可骨子裡卻剛強得很,敢恨敢愛,逼急了啥都做得出來。第三天頭上,苗廳長不得不讓步了。走出禁閉室的金首志,還不知道苗家鬧翻了天。當他第一次走進苗家時,毫無風度而言,他是誠惶誠恐的,不知所措的。苗家一派肅靜,空氣粘稠得厲害,好像流動起來十分吃力。苗廳長神情鄙夷,鼻腔裡拖出了長長的哼聲,命令說:&ldo;如果你不想死的話,就勸苗蘭吃飯!&rdo;
作為男人,金首志從不缺乏雄性氣息,內斂和謙讓只是他的一個側面而已,機智中的莽撞之火迅疾燃燒起來,愛情的光芒正日上中天。苗蘭懷孕的事實不足為慮,既然事情公然於眾了,金首志乾脆把話挑明瞭說。他天不怕地不怕,要殺要剮隨便好了。他軟語寬慰,連說你這個樣子叫我咋娶你呀?餓壞了身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