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頁(第1/2 頁)
但因為是媽媽,孟葭忽然就不怕了,昂著頭往前走。
不知道孟維鈞忌憚什麼,或者是外婆最後一點堅持,上面的刻字是愛女孟兆惠。
墓碑上方中間,貼著一張小小的舊照片,皎貌白膚,媽媽眼睛裡如有春風,含笑凝睇她。
她長得真像媽媽。
孟葭蹲下身體,把花豎放在墓碑旁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輕微地拂去照片上的灰塵,才酸了眼眶,就有水珠掉了線似的,滴在瓷磚面上。
視線早已模糊成一道線。孟葭嗓音輕顫,深吸口氣,強撐著喊一聲,「媽媽。」
她的臉貼在墓碑上,夢囈一般,輕輕說,「媽媽,外婆的身體很好,你別擔心。我今年上大一了,就在北京,離你很近的地方。和你一樣,我也選了翻譯,我很認真,不會砸你招牌的。希望某一天,這世上也能有一本我的譯作,被擺在書店裡。你也會為我高興的,對不對?」
孟葭斷斷續續的,說了很多,談外婆對她的好,和嚴格到方方面面的管教,講小時候的趣事。
到後來喉嚨都幹啞,發不出完整的字音,也絕口不肯提孟維鈞一個字。
她扶著石柱,溫吞地站起來,胡亂抹了一把臉。
孟葭的腿早已蹲麻,密密酥酥的痛癢從腳踝處起,迅速在下半身蔓延。
「媽媽,我得回學校了,下次再來看你。」
她背好雙肩包,勉強站直了,揮一揮手,擠出一個笑容。
孟葭出了福田墓園,在學校附近的地鐵站下車時,她想了想,還是去買一塊蛋糕。
就算不吃,插根蠟燭發給外婆看,寬老人家的心也好。
她混沌著思緒,腳下也像棉花一樣,每一步都浮在空中,嗓子裡燒著一團火。
還是走進甜品店,店員瞧著她不對,問了聲,「丫頭,你是不是生病了,不去醫院,還來買蛋糕吃啊?」
孟葭一照鏡子,臉頰通紅,她的膚質本來就薄,看著更瘮人了。頭髮被吹得亂蓬蓬,一副癆病鬼的樣子。
再一摸額頭,那體溫,很燙手。難怪人家一張嘴就讓她上醫院。
她虛弱地笑,沙啞道,「謝謝,我去校醫務室看。」
身邊人說,「還去校醫務室呢?我瞅你病得挺重的,直接上大醫院吧。」
孟葭放下了蛋糕,她打車到了就近的北醫三院,身上已經寒戰不斷,指尖微微抖著,撐著一口氣掛了號,拿單子去繳費,抽血化驗。
醫生說她高燒三十九度六,是急性扁桃體炎,又看一眼她問,小姑娘家的,一個人啊?
孟葭點點頭,說不要緊,我自己可以。後來她暈頭轉向的,扶著牆穿梭幾個來回,才坐在輸液室裡,打上了點滴。
第一瓶是頭孢類的消炎藥,劑量很小,但孟葭瞌睡上頭,她靠在椅子上,強打精神,盯著吊瓶下去的進度,怕輸完以後,沒人幫忙叫護士。
換到大毫升的葡萄糖時,孟葭問護士,「您好,這瓶多久打完?」
「一個小時左右吧。」護士瞄了眼瓶身。
孟葭把滴速調慢,定了個四十分鐘的鬧鐘,她真的太累,也太困了。
護士出去時,撞上站在門口的鄭廷,她問,「是要找人嗎?住院部在那邊。」
鄭廷用手機指了指孟葭,「那個學生,她怎麼了?」
護士哦了一聲,「化膿性的扁桃體炎,發高燒。」
說完端著手上的藥盤,急急忙忙地轉個彎,走了。
鄭廷看了眼吊瓶,才剛開始打,但孟葭好像睡過去了,看著就讓人不安。
沒個人在身邊守著,這風險隱患也太大。回血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這時候,鍾漱石的電話回過來,「廷叔,什麼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