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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,其他的就不多說了,”希源又開口向韻柳道,“不管你願不願意,他的姨太太你是做定了。”又道:“你就安心住下來。有什麼所需的,儘管說。當然,除了放你走,這一條。我是不會放你走的,你不必在這上面多費口舌。”
“難道和你就沒有情理可講嗎?”韻柳忽然開口道。她想起來剛才在趙家人面前,他是說過一句公道話的。
“情理?我講的就是情理。”希源卻冷笑道,“一人賠一人,天經地義。你怪只能怪你生錯了人家。”
韻柳真是心寒。她轉過身,不去看他。
“你這個人這樣的蠻橫霸道,我真是難以想象你那個二哥又能好到哪裡去?”她的聲音氣得直髮顫。
“你錯了。他與我不同。以後你就會知道了。”希源頓了一下,又不耐煩道:“你沒有要求要提嗎?不說的話,我就當是沒有了。”
周媽進來了,乒乒乓乓的把茶杯放在了希源身側的高几上。希源端起茶來,揭開蓋子,茶麵上浮滿了翠綠綠的茶葉子,他輕輕吹了吹,等著她開口。
韻柳靜默了一會兒,低聲道:“我要去我母親墳上祭拜。”希源淡淡點頭道:“這也是人之常情。不過,要再等上一段時間,現在還不行。等到眼前家裡的這一件喪事辦完。”頓了一下,又忽然道:
“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討價還價。你等不得也要等。現在我是絕對不會送你去的。”
他的顧慮是現在事情還不算是真正平息,而且林家人平白無故送這一封信可能是有目的的,他需要再觀望一段時間。隔了一會兒,他見韻柳又不作聲了,便問:
“只這一條,沒有了嗎?”
韻柳這時候默然不語,心裡卻在暗暗盤算著如何對付這個蠻橫的人。
“我來的時候,並沒有帶平日裡所穿所用的衣物。”她忽然抬起臉來,低聲道,“我希望你能想辦法幫我去林家把我的東西拿過來。而且,我也不想讓我的東西還留在林家,我已經不想和那個家再有任何一丁點兒的牽連。”
“有這個必要嗎?”希源忽然沉聲道,“衣服之類的東西,可以給你做新的。”他覺得她是故意想再挑起事端,畢竟這個敏感的時候,去林家取東西,難免又要惹事招非。
其實,韻柳的確是存著這個心。她提這個要求就是這個目的。不過,自然是不能讓他知道的。
“有這個必要。”韻柳轉過身來,看著他,道,“因為有許多我母親的東西,我也想要取回來,留作念想。”
希源這才抬起眼來,深瞅了她一眼;又低下眼去沉吟了一會兒,心想,既然她能夠願意與林家脫離關係,那自己就花點心思去把東西弄來,又何妨?
靜默了一會兒,就聽他道:“那好。我會想辦法給你弄過來。”韻柳又道:“那你要儘快了,因為林家的人是不會把我們母女的東西保留很長時間的。”希源輕點了點頭,隨即就站起了身,要去辦這件事。
還沒走出屋子,院門裡卻又走進來一個年輕男子,希源看見他,倒是愣了一下,不由得站住了腳。
韻柳聽見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忽然來了,怔了一下,隨即轉過身,朝屋外看去。那人低著臉,一幅耽慮神色,正急邁著步子往屋裡走來。這是一個陌生男人。韻柳心中猛然一驚,心想:“他莫不是肖思澤麼?”這樣一想,她的心顫了又顫,忍不住朝他深深看著。可是,卻與她初進肖府那一晚,暗淡夜色下的匆匆一瞥留下來的印象截然兩樣。
刻在她印象裡的是一個陰沉冷鷙,面色黝暗的人。而這個人,他面板是有些白的,而且眉目清秀,一身月白色的棉袍子,氣韻溫和儒雅。韻柳覺得這不該是肖二爺,肖二爺不該是這樣的。直到那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,她依然是怔怔的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