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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人話,心裡窩住的委屈化了凍似的直往上湧。不過,她卻沒哭,她受委屈也不是一天兩天、一年兩年的事了。
林老太太聽見自己女兒的話,牙根恨的直癢癢,暗罵:“難怪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節骨眼上,倒跟你老孃玩起了心眼!你可是我養大的,你的那點心思還當我不知道嘛,自己沒嫁成,也看不得別人嫁過去!”林老太太冷了一眼雲艾,又轉而直截了當的向林韻柳道:
“你給我好好的嫁過去,我也決不會虧待你。我看你媽的病是很該請個好大夫給好好的治治了。”說著,她滿屋子瞧了瞧,又道:“過冬了,該添的自會給添上,另外,我再撥幾個得心的底下人替你好好的伺候你媽。”
“太太……”
正說著,一個虛虛飄飄的聲音從門簾後傳了出來。就見林韻柳的母親姚淑嬡顫顫悠悠出來了,身上也沒穿棉衣,剛從床上爬下來,只穿著薄薄的夾襖。虛弱的身子哪禁得住這麼折騰,早已經喘成一團了。剛才,她一直揪著心在裡屋凝神聽著外面這些人的一言一語,這會兒是又氣又悲,更多的卻是無奈;想自己這一生是步步走錯,到了到了卻還要連累上自己的女兒,怎不叫她心如刀絞呢。雲艾忙攙住她,林韻柳也跑回屋拿來了一件棉襖,給她母親披上了。棉襖裡的棉絮是多年沒翻新過的,是又板又硬,穿在身上也暖和不了多少,也只能是壓壓風罷了。
姚淑嬡多年來心病纏身,鬱思盤結,身子一年更比一年差,到了冬天身子就更虛了,最近兩年每回過冬就像過一回生死關一樣。
林老太太看見眼前的姚淑嬡也是吃了一驚。消瘦單薄的一個人較前些年整個的縮小了一大圈,無神的黑眼珠子已經和眼下的黑暈黑成了一片。林老太太也抑制不住一陣心酸,昔年的爭風吃醋竟也瞬時化作一縷雲煙了。如今她們都是半截身子已經入了黃土的人了,唯一值得掛念的也只有她們各自的兒女了。
姚淑嬡喘了一會兒,緩上了幾口氣,便斷斷續續的向林老太太道:
“我早就是個該死的人了……只是舍不下這個女兒,才硬撐著活了這麼些年……你們要嫌我活得太久了,我立馬就死了,只求你別糟踐我的女兒。”說著,又是咳嗽不止。
“你也不要怪我,我也是為了保住林家唯一的一點骨血。”林老太太卻也嘆道,“你就瞧在和老爺一場情分的份上,答應了這門親事吧。”
姚淑嬡哆嗦著嘴,緊抓著她女兒的手,一滴沒有熱度的眼淚滴在了女兒白皙的手背上。她知道自己根本是無力做任何事了,真恨不得當即死了,免得有拖累下自己的女兒。
林韻柳見她母親臉色慘白,瀅瀅冒著冷汗,全身都在抖。
“媽,您何苦跟他們費這番口舌。”韻柳反勸她的母親道,“若為女兒著想,您就要好好的護住您自個兒的身子,長命百歲的活下去。您女兒還沒那麼容易由人來糟踐!”一面就忙攙她母親回屋。
可嘆姚淑嬡那份自怨自艾的心結已經是鬱結已久,如今又連累下自己的女兒,更是大大的加重了自己的心病。還沒移開步子,整個人就猝然的向後一傾,昏死了過去。
林老太太也驚著了,忙呵命那些老媽子上去,七手八腳的把人給弄到了床上。林韻柳跪在床邊,一聲聲的喚著“媽!媽!”。姚淑嬡卻已經是生志漸無,閉著眼,氣若游絲,面色蒼白如紙。
此刻她單薄的一條命也薄如一張紙了,什麼也禁不住的了,一縷風輕輕的一吹,就該破了。
林韻柳見母親這般,自己也恍若空蕩蕩一片了。柔弱的母親在她的心裡卻包囊了這世間所有的暖意。
“還不快請大夫!還想不想我去你換你兒子回來!”林韻柳回身怒瞪著林老太太,叫道。
林老太太只得強壓著火,命人快去請大夫過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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