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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劼心頭觸動,臉上的笑意凝固。
“我讓裴元皓接走了。”
他低沉地回答一句,不再看袁黛兒,兀自撩起門簾出屋。
月影移動,枝葉締亂,遠處鐘聲一下又一下。
楊劼站在院子裡焦慮不安地等待著,等待靜心給他帶來好或者不好的訊息。
終於,緊閉的院門咿呀響動,靜心寬大的袈裟從影壁逸出,腳步輕快,臉上帶著久違的微笑。
“兒子,裴元皓答應了!”
聞言,楊劼胸口起伏,精緻的眉目在狂喜之下煥發出栩栩神采。他在院子裡來回走動,嘴裡興奮地說:“好,太好了。”
靜心眼中也是遮不住的灼灼光華,她含笑看著楊劼,不緊不慢地讚揚他。
“此番阿梨被抓,你及時趕去告訴了裴元皓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,兒子,你做得對!”
月底,朝中突然傳出一則驚人傳聞:統正皇帝沉痾復發,下詔太子袁鋮代掌上將軍印,兵符收歸王室。
眾臣既驚愕又疑惑,難道晟陽王裴元皓將被免將?人們私下竊竊議論,又幾乎無從評判。有人說自己早先預言太子袁鋮與裴元皓不和,朝中必有一場龍虎鬥,而今驗證了恰恰如此。大多數人是擁戴晟陽王的,不由紛紛喟嘆皇帝不仁,裴元皓終是性命攸關,難以躲得一劫。
這個時候,在都城通往華越寺方向的黃土大道,幾匹鐵騎由遠而近揚起一路飛塵,又悄悄地進了城門。
夜裡,向來低調的覃府門口,傳未有節奏的敲門聲。守門的僕人開啟一條門縫,燈籠從裡面搖出來,喝問:“誰啊?”
“是我,找夫人。”黑暗中,傳來伍子的聲音。
僕人認得伍子,開啟府門,燈籠無意照到伍子後面的來人臉上。僕人大駭,顧不得手中的燈籠,連滾帶爬地跑去稟報了。
覃夫人聞訊一路碎步疾行,待看清來人是誰,這才醒悟過來,抱住他嚎聲大哭。
“宸哥,總算把你盼來了!”
邰宸也不禁熱淚盈眶,“邰某遲遲不願隨你出山,是先皇大業未定。如今時機成熟,邰某欲借你力,滅統正了心願,亦終是邰氏之榮耀。”
“你要我怎麼借力?”覃夫人雖是淚光閃閃,卻果斷道。
“我需要鉅額軍餉,火速調集三境四十萬大軍。一旦朝中有變,我率師攻打都城。袁鋮縱是兵符在手,國庫空虛,重兵難以移動。九萬王師窩在都城,怎擋得住我四十萬大軍攻勢,袁鋮必敗無疑!”
秋風肅殺燭光搖曳,邰宸他們與覃夫人密談了一夜。當伍子睜著睏倦的眼睛從屋子裡出來,東方正顯魚肚白,一縷曙光穿透漸漸雲層。
一場精心密謀的宮變即將開始。
(肆)
芷媚做夢也想不到,一粒小小的藥丸竟要了統正的性命。
在統正的三宮六院中,芷媚是孤獨的。不僅是她的深居簡出,更在於她那個尷尬的身份。
歲月輪轉,又到秋日。
每逢這個季節,她總是看落葉飄零墜地,便有萬千滋味凝聚心頭。一名宮妓,命運註定是漂浮的雲,無法預料的颶風裹脅而至,隨時會將她撕扯成碎片。
到如今才明白了,皇宮大殿永遠不是她的天地,皇帝也永遠不會成為她的良人。
爭與不爭都一樣,爭又何益?
她的心田己乾涸,再也鼓盪不出一片新綠。
記不清何日開始,皇帝幽居在後宮那個獨門寢殿裡。聽人說,那是練仙術的地方。她曾經看到過那個神秘兮兮的仙師,口裡總是念念有詞,青紫袍鬼魅般飄來蕩去。她始終有種不祥的預感,皇上真的無恙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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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卷 【回之卷 為伊判作夢中人】 殉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