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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初商量戰術的時候，眾將領要推舉一人當誘餌。此人必須有足夠的身份，能讓庫支人一瞧了就眼紅得不管不顧，直接追過來。李肅元帥要監督大局，符家的祖代在南疆或許還有些名頭，在西疆卻是差了些。

只有葉央，身份還沒有尊貴到必須她去主持大局，而葉家在西疆名聲響亮，同庫支世代都是對頭，再加上兩年前那一戰的功勞，這一誘餌的任務才交給了她。

李肅元帥演技了得，葉央佯敗的時候，滿眼痛心幾乎當場涕淚橫流。

&ldo;不妨事，可是你會疼。&rdo;波瀾不驚的人心底往往自有一套想法，執拗得很，商從謹左右看了看，手頭也沒什麼好包紮傷口的東西，他是會做不少東西，可不會變戲法。

左摸右摸，只在懷中摸出了一方帕子，細白柔軟，上面有竹葉樣的暗紋，是今年新送到王府上的貢緞。

&ldo;臉上有血。&rdo;他將帕子遞了過去。

葉央臉頰上沾著一抹鮮紅，美中帶煞，瞳仁明亮堅定，反手抹了一把回答：&ldo;定然不是我的。&rdo;

&ldo;我知道。&rdo;商從謹對她的身手很有信心，但葉央用手擦了半天都沒擦淨，只好由自己代勞。

兩人越來越近，就好像認識這麼久，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彼此，於千軍萬馬的混戰之中。葉央的眸子裡，倒映著一個完完整整的商從謹。

隔著薄薄的貢緞，他的指尖能感受到葉央臉頰上的溫度，於是輕輕擦拭，又碰到了頭盔邊緣，冷硬溫熱，兩種截然不同的觸覺。

&ldo;之前見你跑得那麼快，怎麼在這兒擦起臉了？&rdo;英嘉公主終於趕上，瞧見這一幕，大呼小叫地抱怨，神色揶揄，笑容肆意，&ldo;真是不怕耽誤時間！&rdo;

沒有葉央指揮，餘下的人也自覺地沖向了雁冢關附近的庫支人，同符翎將軍匯合。眼下符小將軍都快自己殺回來了，他們還在這裡磨蹭！

被英嘉一打趣，葉央立刻回神，搶過帕子胡亂抹著臉頰，磕磕巴巴地解釋：&ldo;沒有，只是髒了……啊，元帥也來了！&rdo;

商從謹扯著韁繩挪開幾步，掩飾的動作同樣很刻意。

這場仗，李肅元帥幾乎沒什麼上陣殺敵的機會，正騎馬過來，打算收拾幾個殘兵證明自己寶刀不老，又聽見葉央打招呼，回頭望了一眼。

而英嘉公主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本性，仍在發揮：&ldo;若是像你們認識這麼久的，孩子都滿月了！&rdo;

半晌，葉央都不知道該如何應答。默默思索，怎麼胡地女子一成了親也有了給人說媒的愛好？記得從前英嘉是個相當利索的人呀！

李肅元帥正好把這句話完整地聽進了耳朵裡，重重地咳了一聲，&ldo;大敵當前，你們就莫要說這些兒女情長的話了。&rdo;

&ldo;‐‐元帥，您這句可不對了！庫支敗退在即，哪裡算什麼大敵當前？&rdo;管小三身上帶著幾處傷，最嚴重的還劃破了身上的皮甲，從裡面汩汩地冒著血，&ldo;您瞪我也沒用，我們老大教了，為人要剛直不阿，說不對，那就是不對！&rdo;

葉央白了他一眼，呵斥道：&ldo;趕緊回去，把傷口包紮了。&rdo;

&ldo;老大，我還等著和你一起集合追敵呢。&rdo;管小三從前瘦骨伶仃，如今穿上黃乎乎的軍服，居然站出了挺拔健壯的感覺。說話間，神策軍還能活動的戰士都圍在主帥身邊，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將領們，倒不是沒人指揮便不會打仗。

眾人齊齊避開了這個問題，連英嘉公主也把它當成了大膽的玩笑。這種明顯逃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