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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六娘子不語，顧寧卿繼續道，&ldo;早些年母親給哥哥張羅婚事的時候，哥哥一直很反對，那時候你快要來宣城了，我親耳聽見哥哥說要娶你為妻，母親……&rdo;顧寧卿說著眼神有些晦澀，似在回憶又似有些猶豫，&ldo;哥哥和我那時都覺得母親為人冷酷，太過勢力，竟用孩兒的幸福來換家族榮耀。可阿遙，直到今時今日，我才能悟透一點謀勢的道理，原來，當你的身上背負著宗族興旺之責的時候，其實……那些虛無縹緲的兒女情長真的會變得微不足道的。&rdo;

&ldo;皇后娘娘……所言甚是。&rdo;六娘子不知要作何回答，她和顧寧卿的立場不同，就像沈聿白和顧望之，是兩個永遠不可能重疊的人一樣。

&ldo;呵，我知你心裡一定不贊同我。&rdo;顧寧卿淡淡的笑了笑，忽然似和六娘子聊著家常一般問道，&ldo;我聽說你有了身孕，幾個月了?&rdo;

&ldo;回皇后娘娘，已經三個多月了。&rdo;六娘子道。

顧寧卿此時回頭看了一眼六娘子，然後，&ldo;你瞧，你做了娘，整個人連神態都不一樣了，就像蕙貴妃，從前多冷傲高潔的一個性子，如今和二皇子在一起的時候，也是溫柔可親的。&rdo;

&ldo;娘娘觀察細微。&rdo;六娘子無法接顧寧卿的話，只能冠冕堂皇的打著馬虎眼兒。

顧寧卿聞言頓了頓呼吸，眼角的笑意瞬間隱沒在和煦的日照下，&ldo;所以你說，到底是後位來的尊貴，還是儲君之位來的尊貴?&rdo;

六娘子看了一眼顧寧卿，故做驚慌道，&ldo;民婦不知。&rdo;

顧寧卿眉眼凝冷道，&ldo;世人都道顧家女一朝成鳳，萬人之上，可宮裡誰不知道，將來不管我生幾個兒子，都不會有一個成為當今的太子。&rdo;

&ldo;娘娘……&rdo;

&ldo;我知皇上心裡所想，從頭到尾，皇上的心都是護著沈慧英的，可為什麼，只不過是她比我早認識了皇上而已，便就連這一點點的機會也不給我麼?&rdo;顧寧卿笑得有些無力，六娘子不懂她究竟是心疼名利還是心疼付之東流的感情。

&ldo;皇上心懷社稷，娘娘母儀天下，其實……現在來談儲君之位，言之甚早。&rdo;

顧寧卿愣住了，半晌才笑道，&ldo;難怪哥哥總說，世間只得一個阿遙，你……竟和哥哥說了一樣的話。&rdo;

六娘子眼中閃過一抹尷尬，隨即無謂輕笑道，&ldo;娘娘太抬舉民婦了。&rdo;

可誰知，顧寧卿忽然一改方才的微動，沉沉的吸了一口氣道，&ldo;其實阿遙，你若要恨，也別恨哥哥，自他與你決絕，即便是成親那一日，我也未見他笑過。有些事兒，不管我還是哥哥，都是躲不過去的，誰讓我們這輩子姓了顧。&rdo;

六娘子垂著頭，只聽不應，似突然成了局外人。

&ldo;你也知，只要有皇上在的一日，顧家就走不遠，我雖是皇后，看著鳳儀尊貴，其實也不過是捏在皇上指尖的一枚棋子，若說因此而得到了些什麼也是有的，可我卻覺得，我失去的更多……&rdo;顧寧卿說罷，伸了手微微的捏了捏六娘子的柔肩，那力道不大，卻似有千斤重一般壓得六娘子喘不過氣來。

隨即顧寧卿才恢復了之前的秀麗端莊，然後一邊邁開了步子一邊道，&ldo;本宮先你一步，今兒能在宮中見著煜寧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