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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醫生說話從來不懂得委婉,但在外面已經很少像現在這樣直接開口刺別人了。唯獨家裡的顧先生還有這個「榮幸」,孤獨又幸福的享受著這獨一無二的特權。
顧深看了不近人情的許醫生一眼,兩人彼此靜立著對峙了幾秒鐘,最後年長的本著愛幼的原則,妥協道:「行,不發朋友圈就不發朋友圈,你怎麼開心怎麼來。」
許柯看著這人一臉深知悔改的樣子,心存疑慮的鳴金收兵了。
結果剛消停沒兩天,他偶然無意中翻出來某人的微博帳號,裡面最新一條動態是:「許醫生不讓發朋友圈,沒關係,咱們微博接著更。」
許柯一頭黑線:「……」
媽的,誰來把這貨給我拎走?
除了一些問題不是很大的壞毛病之外,嚴格來說,顧老闆本人還是一位相當稱職的二十四孝男友的。
一日包三餐,每天負責接送許醫生上下班,從不遲到誤時。沒事的時候就開啟食譜學學新菜,廚藝水平直逼五星。
許柯週末放假的時候,就帶著顧深一起出去轉一轉、玩一玩。他們去逛許柯之前就讀的大學,一起在學校籃球場上和那些沒畢業的年輕小子打籃球,一起在學校外面的蘭州拉麵館吃上一碗味道陌生的熱乎拉麵。
這次,終於有人記得幫許柯加醋,儘管他現在已經很能吃辣了。
這種日子逍遙的簡直像神仙一樣,一過起來就想它能這麼一直沒完沒了的持續下去。
他們用了九年的時間來放空自己,來忘記那些潰於骨血的深烈磨痕。最終終于于時光深處拾回彼此,幸好,再回首彼此依然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時。
北京的天氣一到冬天就驟然冷冽下來,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,天地間茫茫一片,凍得人不知東南西北。
它的這種冷不似南方的濕霧小打小鬧,顧深出門一趟簡直命都凍沒了半條。
顧深在南方生活了二十幾年,饒是他身體素質再好,也沒有在短時間內迅速適應北方陡峭嚴寒的能力。
於是在第一波寒潮到來之際,他首當其衝的中招了。
顧少爺頭昏腦漲,雙目失神的半坐在床上,嘴裡像叼糖一樣叼著支溫度計。
許柯倒了杯熱水,推門進來,看著他沒精打採的樣子,重話都沒法說的出口,「溫度計含多長時間了?」
顧深伸手把溫度計取下來,匆匆看了一眼,「38度2。」
許柯把溫度計從他手上拿過來,看著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,「手伸進去,被子蓋好。」
顧深乖乖的應了,他看了眼時間,聲音蒙在被子裡,甕翁的響起來,「你今天不上班嗎?」
「請假了。」許柯皺眉,問他,「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想不想吐?要不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。」
「不去不去,」顧深之前動過兩次不大不小的手術,徹底被醫院搞怕了,他第二次出院的時候曾經發過誓,這輩子要是得了吃藥就能治好的病,絕對不會去醫院打針。
「我其實沒事,吃點藥蒙頭睡一覺就好了,你上班去吧,不用特地留下來照顧我,又不是小孩子了。」
顧深平常說話的嗓音沉沉的,聽起來就很有磁性。感冒後說話總是帶著鼻音,每個字的尾調都在往下沉,聽起來就透著一股憔悴和疲憊。
「嗯?」他看著許柯沒動也沒說話,出聲問道:「怎麼了?」
許柯看著他,心裡突然溢位一種久違的叫做「心疼」的情緒。
喝酒喝了個胃出血,做手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?
有人陪著嗎?
疼嗎?
當時……有想我嗎?
許柯坐在床邊,專注的看著顧深,過了一會兒,他緩緩前傾,將額頭貼住顧深的額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