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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,自己會這樣大概是因為像他這種品格高階的富貴人士,都不那麼待見鄉下來的土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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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了週四,是男保姆會來男明星家裡提供特殊服務(正經服務)的日子。
當柳吉進門的時候,池詠佑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躺屍。他正在挑下部戲的劇本,將頭枕在矮矮的沙發背上,腰下墊著一個鬆軟的靠枕,兩條長腿懶洋洋地相互交疊,就跟個皇帝似的。
「先生好,」柳吉禮貌地問了聲好,告訴對方自己來了。
池詠佑懶得應答,只掀了掀薄薄的眼皮子,瞥他一眼,便又將目光落回到手中的劇本上。(拽得一匹
柳吉也不多嘴去煩人,他很懂事,自己關上門放好東西,就開始收拾起屋子來了。
蓬鬆可愛的雞毛撣子被他拿在手裡,慢慢揮舞著,手邊還配備了掃把、拖把和抹布,各種清潔用具嚴陣以待。
柳吉幹起活來自有一套,而且很專注,他準備先細緻地將客廳打掃一遍,然後再轉攻廚房。
另一邊,男明星原本在看劇本,但看著看著,他開始不自覺地分神,畢竟家裡好歹多了個人,很難說完全沒有存在感。
在他的餘光裡,總是有隻小小的生物在活動——
男保姆身上繫著條小圍裙,赤著腳在地板上挪動,柔軟烏黑的發梢垂在鬢邊。他忙個不停,有時掃地拖地、有時擦窗戶擦桌子,手裡拿著把雞毛棒子在揮來揮去。
欸?怎麼停下了?噢,原來是開始擦花瓶了,那花瓶我剛買不久,很貴啊,嗯,輕拿輕放就對了,不錯不錯好憨一保姆,腦袋圓乎乎的,還把那麼大一雞毛撣子別到後腰上,有點像松鼠毛絨絨的大尾巴。
池詠佑的視線移動著,已從劇本上的黑字慢慢飄到紙頁邊上,又逐漸從紙頁邊跳到兩米之外……
直到他慢慢放下了手中劇本,注意力在不知不覺中已被完全分散,被吸引到那隻認真工作的糟心玩意身上去,就像發現了某種好玩有趣的生物活動。
雞毛撣子又被抽了出來,一揮動就濺起星星點點的小灰塵,細碎得像磨碎了的鹽粒,就那樣懸空在窗外照入的淺色陽光下,圍繞著男保姆的輪廓漂浮飛舞,歲月如此靜好
池詠佑沒意識到自己的嘴角翹了翹。
柳吉本人沉醉工作,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這麼強,甚至強到連平時見慣圈裡俊男美女的男明星,視線都能無緣無故被他勾了去。
池泳佑的嘴角動了動,忍不住想搭上一句話:「誒,你——」
001秒後,搭話死於開頭。
因為他發現柳吉壓根沒搭理他,或是根本沒聽見,而是正兀自跪坐在地上,專心致志地用手裡的濕抹布去擦拭大理石地磚的一角。
「咦?」柳吉使勁搓了兩下,這個小小的黑點還是沒掉,「這兒怎麼弄不乾淨呢?嘶……可能是方法不對。」
池詠佑搭話失敗,有點不甘心,他見男保姆跪在地上那麼久,後背弓成一個小小的駝峰。池詠佑不禁冒出好奇心,從沙發上起身,悠悠地踱步過去。
他知道,自己只是躺久了想起來活動活動而已,僅此而已。
絕不是想過去搭訕。絕對不是。
「只是想活動活動而已」的男明星走近男保姆,將拿著劇本的手背在身後,別彆扭預研拯裡扭地瞄幾眼,又不出聲。
半晌後,柳吉還是沒察覺自己身後站著個人,池詠佑撓了撓鼻尖,薄唇間輕輕蹦出一個字。
「誒。」
極限了。
這個音量已經是極限了。
專注搞事業的柳吉沒反應,他沉浸在自己的清潔世界裡,用力擦啊擦,自然把周邊的一切事物都遮蔽了。
——嗯,先倒點清